老九门-张日山24

今日的雨水下的很大亦很蓬勃。二月红带着丫头在雨幕中苦苦求药，求的便是从北平带回来的鹿活草。丫头知道鹿活草与自己无用，便将药交给了张启山，也是因为没了药，丫头的病急转而下。

雨幕中二月红每一声嘶吼张启山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门外那个男人的痛苦。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能言而无信。

“二月红，药没有。趁还有时间你还是陪陪丫头吧。”徐晚舟站在雨里，她不忍看丫头在车中泪目凄凄的模样，不忍看二月红那般疯狂胡言乱语。

那么一个温柔的一个人，如今倒变得如同疯婆一般。

“晚舟……晚舟我求求你……你和佛爷关系那么好，我求求你你帮我劝劝佛爷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丫头啊，晚舟！”二月红的眼睛猩红一片，他放下了身段，决然的跪在徐晚舟面前。

在他看来徐晚舟就是悬崖上的一刻救命稻草，只要她心软了，那事情也就简单了。

只要……

“二月红，你要知道，这世间的生死都堆积在阴阳簿内，该生该死，都是有定律的。二月红，你强求不来。”徐晚舟泪眼婆娑，任凭雨水冲击而下。大雨滂沱，亦如二月红的心一般，泪如雨下。

“……我不管什么阴阳簿，我不管什么定律！我只知道佛爷手里有可以救丫头的药，那是丫头的救命稻草！是我的救命稻草！晚舟，我求求你……求求你……”

“……对不起，我做不了主。”徐晚舟说完便离开了，那句做不了主，不仅是做不了张启山的主，也做不了天的主。

一切的一切皆有天定，至今没人能破。

“晚舟！”

“徐晚舟！”

二月红的嘶吼在徐晚舟的背后不断的回响着，徐晚舟知道丫头会死，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会是这么让人心痛。

“晚舟！你没事吧？”张日山自雨幕中将徐晚舟拥了过来，徐晚舟脸上爬满了泪。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可以救她的，我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我救不了……张日山我第一次这么讨厌我自己……”回想起和丫头的一幕幕的欢快，在想起那些回忆终究会变成泡沫时，徐晚舟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无力感，第一次她这么讨厌自己。

张日山明白徐晚舟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醉话，或许是受了刺激，又或许是其他。他只知道徐晚舟此刻并不清醒。

“晚舟，你怎么了？”

“我没事……”徐晚舟转头看向雨幕，张启山已经走了出去。

“我们回去吧，有些事情总要他们自己去面对。”徐晚舟牵起张日山的手，她的手冰凉。张日山心头一震。

“走吧。”

徐晚舟从来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因为每一世她都重新来过，因此她不明白二月红的痴狂究竟因何而来。

而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那么痴狂，为了一个人放下自尊，放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