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陈兴依旧很平静。
“就在昨天。”李亦华答道。
“栾雨现在怎么样？”
“身上有点皮外伤，精神状况不太好。”
“她现在在哪？”
“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应该是请假了，在家里休息。”
“行，我知道了。”
“我在人民医院，你来找我吧。”
“好。”
挂断了电话，起身按了墙边呼叫系统。
护士并不在自己身边，因为在医院待了这么久，他的伤已经痊愈了七七八八。
而且有一个人无时无刻盯着自己，总感觉怪怪的，所以他就让护士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时，他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端起杯子细细观察。
居然有雪花般绵密的裂痕，杯底还有水珠向外流。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摔过杯子，但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是杯子质量太差了？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陈兴身上的伤势，换做是其他人，就算能侥幸活下来，后半辈子也只能瘫在轮椅上了。
而他呢，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恢复得生龙活虎了。
他把双手放在身前，就这么傻傻地看着。握紧拳头，又松开。
难道说自己有了超能力？
病房门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这才把陈兴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有什么事吗？”护士问道。
“我要办理出院手续。”
护士迟疑了一下。
“好，我去叫主治医生。”
按理说还需要再观察观察病人情况，但陈兴的状态似乎很好。
先看看医生怎么说。
主治医生不一会儿赶来，带陈兴做了个全面检查。
没什么问题便签字，同意出院。
陈兴拿着金单据、院通知单、结帐单前往收费处结帐。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小时多，总算是离开了医院。
刚下楼就见到了李亦华，他立在医院门口。
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正在闭目养神。
看的出来，他对兄弟的事很上心。
“华子。”
“来了，老陈。”
李亦华边说边打量着陈兴，“你到底怎么了？”
陈兴没多说，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李亦华哪能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会多嘴。
医院离栾雨家并不远。
步行过去，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
十一月的风微凉，寒潮席卷了整个华国。
申城由于地理位置，并没有像北方地区一样冰天雪地，仅是覆盖了一层的的洁白面纱。
一轮夕阳，泛着红晕，零零散散几处余晖，把大地染成了金黄色。
夕阳一点点跌入地面，陈兴脚下的影子越来越淡。
二人赶路时，陈兴又想到了那破碎的杯子。
他可以说是稚气未脱。
或者说，每个男孩都渴望获得不同寻常的力量。
陈兴自己就是中二病晚期。
平时喜欢研究各种动漫招式。
而且对武士刀情有独钟，家里已经有好几把真刀了。
他一有空就会拿在手中把玩，做一些自认为很炫酷的动作。
想着想着，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中二之魂。
对着一棵街道旁的树木，抬起双手，五指成爪状，双腿呈马步，整个人因为过度发力而颤抖。
嘴中还发出类似于便秘的声音：“呃啊啊……”。
一阵晚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两片树叶落在陈兴面前。
路过的人目光诧异地看着他，小声嘀咕着什么。
李亦华被这操作整得哭笑不得。
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往旁边挪了两步。
这动作似乎在说：我不认识这傻子。
陈兴一脸黑线，躲避路人的目光，加快脚步赶路。
什么啊？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很快，二人就到了栾雨家门口。
陈兴有些忐忑，这是他第二次来栾雨的家。
不知道这次叔叔阿姨回来了没有。
李亦华见陈兴磨磨叽叽的，直接按了门铃。
陈兴结结巴巴，“你……”
“怕啥呀，瞅你那样。”
栾雨此时趴在桌上，头埋进了双臂中，把脸藏了起来。
听见有人按门铃，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陈兴。呃……还有李亦华。”
“密码没改，进来吧。”
随着陈兴在密码锁上手指跳动，门应声而开。
李亦华很识趣地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陈兴敲了敲卧室的门。
“进来吧。”
走近卧室，见到栾雨正趴在桌上。
伸出手，轻轻搭在栾雨的秀发上，温柔地向下捋。
栾雨感受着手掌的温暖，十分享受这种温柔的抚摸。
“陈兴……”
栾雨死死地握住了陈兴的手，好似鼓起勇气一般，缓缓抬起头。
绝美的脸庞上，两道抓痕显得格格不入。
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放下所有坚强的伪装。
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打转似，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
陈兴瞳孔猛缩，心如刀绞。
伸出拇指，小心翼翼地揉擦着伤痕。
虽然伤得很轻，甚至都已经要痊愈了，但是陈兴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动一根毫毛。
一点点抹去栾雨眼眶外的晶莹，轻轻在她的脸蛋上啵了一下。
“等我哦，我要去处理一些事，尽快回来。”
说完这话，陈兴过转身，面色阴沉。
“要小心点！”
栾雨急忙喊道。
陈兴的性子她最清楚了，鲁莽，不计后果，却也满腔热血，十分正义。
陈兴依旧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陈兴看向李亦华，“是哪几个人干的？你知道不？”
“听说是张明浩带头的，参与的还有孙启哲，陆华等，一共八个人。”
这话听得陈兴咬牙切齿，八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生，真下得去手。
陈兴握紧了拳头。
又问，“这八个人，把栾雨怎么样了？”
“还没来得及怎么样。”
“当时是正好有人路过，阻止他们的行为，不然栾雨就危险了。”
“走，算账。”
二人回到学校，走进三班。
陈兴淡然发问，“谁是张明浩？”
闻言，所有人安静下来，看着二人。
“有什么事吗？”
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陈兴挑眉，看向这人。
“你就是张明浩？”
李亦华附耳低言，“这是孙启哲，张明浩的狗腿子。”
“我看了一圈，张明浩不在这，其他几人也不在。”
陈兴点点头。
对着那人招呼道：“孙启哲是吗？出来一下。”
李亦华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了，我们就是来找这个小兄弟的。”
闻言，人群便不再关注二人，继续交谈起来。
还有些人窃窃私语。
“这张明浩肯定是又惹事了。”
“对对对，上一次也有好几个人来找他。”
“可惜啊，他背后有人撑腰，不然我也要去收拾收拾他。”
“就是啊，张明浩就是欠揍。”
“没办法，谁让人家家里有钱有势。”
“好了好了，都小点声，别让孙启哲听到了。”
孙启哲随着二人离开。
“找我大哥什么事啊？”
说完又自言自语起来。
“还没到月底呢啊。”
“提前交保护费的？”
“要交钱就快拿出来，别等我大哥回来了，我……”
陈兴上前直接提起他的衣领。
“别那么多废话。”
李亦华见陈兴有些激动，急忙按住他，对他摇摇头。
这是让自己别冲动。
陈兴会意，松开了手。
李亦华随即上前一步，“听好了，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不是，你们想干嘛？”
“想打人啊？我告诉你……”
李亦华一记耳光扇去。
“啪！”
虽然没用力，但也让孙启哲老实下来。
他哆哆嗦嗦，“你们到底干嘛……”
又是被扇了耳光。
这下他彻底不说话了。
李亦华这才开口：“栾雨，知道吧？”
孙启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和老大抢女人。
“哦！你说那个妞啊！确实很不错。”
“你们太有眼光了！那栾雨的身材……啧啧啧，还有那腿……”
“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说着，孙启哲还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陈兴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
孙启哲见陈兴的脸色，还以为是没说到点子上。
“你们要是想玩，我去告诉老大，他……”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走廊回荡着孙启哲的惨叫。
几分钟后，陈兴活动了下手腕，长舒一口气。
“人渣。”
看着倒在地上哼哼的孙启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李亦华丝毫不感觉怜悯。
李亦华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孙启哲。
“喂，还醒着没？”
也不等他回答，便一把拉起。
孙启哲眼冒金星，踉跄着靠在墙边。
“你们给我等着，我……我要让张明浩……”
“不用等。”
“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张明浩。”
“好，既然你们找死，那我……”
“还敢放狠话？”
陈兴又给了他一拳。
李亦华拉回陈兴，问道：“你和张明浩是什么关系？”
“他给我钱，我办事。”
“什么事都敢做？”
“那得看钱多不多了，如果钱多……”
陈兴实在是忍不了，一拳又一拳，边打边骂。
“还特么看钱多不多，杀人放火也干得出来是吧？死人渣！”
“啊！不敢！不敢！”
与此同时。
一家6层酒楼内。
张明浩正坐在包间内，有说有笑。
路上，李亦华和陈兴交谈。
“这个孙启哲人怎么样？”
“怎么这么问？”
“我感觉他不像坏人。”
李亦华点点头，“其实那天，他也只是负责放哨，没做坏事。”
“他很缺钱吗？”
“嗯，听说他奶奶住院了，至今还没醒来。”
说到这里，李亦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身为好兄弟，陈兴自然明白。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李亦华家里条件很一般，还有一个昏迷的哥哥需要照顾，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在黑夜中漫步许久，总算到了酒楼。
看了一眼招牌上的三个大字。
“易酒楼，好名字。”
三人走进酒楼，里面颇有些冷清。
“您好，请问这边是几位？”
前台热情迎接。
李亦华答道：“哦，我们是来找人的。”
“好的，请问是找哪一桌呢？”
“张明浩那一桌。”
闻言，那接待人有些诧异，居然是来找张总的？
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孙启哲，好像明白了什么。
“601。”
接待人如实把包间的位置说出。
这种事她见多了，估计又是几个不开眼的来找麻烦。
放他们上去就是了，毕竟下场都一样。
“好的，谢谢。”
三人乘电梯来到了六楼。
金碧辉煌的墙面，看起来大气奢华，上面还有几副风水画，都是用金框裱起来的。
“我丢？这是真金做的？”
陈兴贴脸观察金框，就差上去咬一口辨别真伪了。
孙启哲双手环抱，不屑道：“哼，土包子。”
陈兴缓缓转过头，“哈？”
下一秒，孙启哲直接被壁咚，近乎和陈兴脸贴脸。
陈兴学着电视剧中混混的模样。
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挤眉弄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话要小心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
孙启哲拼命点头。
他也是被打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你什么事了，滚。”
“诶诶，得嘞。”
孙启哲连忙起身。
陈兴盯着他，“哦，对了！”
孙启哲汗毛直竖，动都不敢动。
沉默许久。
“善恶终有报。”
孙启哲点了点头，连滚带爬就跑了。
李亦华调侃道：“很仁慈嘛！”
陈兴点点头，“贱了点，跟错了人，只能算误入歧途吧。”
陈兴看向四周，这里按理说十分宽阔，却只有两个包间。
二人先是进了隔壁包间，各拎一把椅子。
“嘭！”的一声巨响。
陈兴一脚踹开601包间的门。
泰然自若地走入。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引得包间内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二人。
整个包间鸦雀无声，陈兴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包间很宽敞，有好几桌人。
他们身后还有黑衣人站着，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一个个皮肤黝黑，虎背熊腰，凶神恶煞。
周围的黑衣大汉已经有所动作，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两个拿着棍子的人走了过来，“干嘛的？”
“找人。”
“找什么人？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着两个大汉就挥舞着棍子，要轰走二人。
陈兴也懒得废话，一脚踹在一人的肚子上。
李亦华一个提膝，顶在另一人肚子上。
这人双膝一颤，跪倒在地。
李亦华不依不饶，抱住那人脑袋，再次提膝。
“嘭！”
膝盖直击那人鼻梁骨，鲜血喷涌而出。
轻松解决后，还不忘踩几脚补刀。
两个大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痛得站不起身。
前桌一人放声大笑。
起身走到陈兴面前，张口。
烟雾吹在陈兴脸上，他依旧面不改色。
这人笑得更加猖狂，笑声响彻在包间内。
“小兄弟，知道这是哪么？”
陈兴打量着这人，光头，额角布满青筋，目露凶光，脸上好几道疤痕，一下巴胡茬。
强装镇定道：“我来找人。让开！”
李亦华紧握手中的椅子，警惕地看着这人。
这光头脸上笑容凝固，伸出掐着烟的手。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弯下腰，双手呈捧状，似是接旨一般，毕恭毕敬。
“刺刺！”
烟头接触到手掌发出声响，捧手的人身躯颤抖，却依旧面不改色。
光头狠狠摩擦了几下，那烟屁股都变形了，这才停手。
“我叫强磊，外号铁疙瘩，这一片都归我管。”
“小子，要不要跟我混？钱少不了你的。”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强哥招人了嘿。”
“强哥一向看人很准的。”
“吵什么吵！”
强磊吼了一嗓子，人群瞬间安静。
“怎么样？考虑考虑？”
陈兴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来找人。”
强磊皮不笑肉笑，“那你说说，找谁啊？”
“张明浩。”
“嗨哟，是来找张总的啊。”
强磊戏谑地看着人群中的黄毛，已经准备开一出好戏了。
毕竟陈兴这架势，可不像是来吃饭的。
陈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黄毛，双脚翘在桌上，鼻孔朝天，瞪着自己，“怎么个事儿？”
“你就是张明浩？”
“对，找你爷爷我做啥？”
陈兴点了点头，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抡胳膊，整个椅子砸向张明浩的脸。
动作行云流水，风驰电掣。
张明浩瞳孔猛缩，没想到陈兴会突然发难，根本来不及躲闪。
突然，他身边闪过一道黑影。
“嘭！”
众人眼前一花。
再看去时，张明浩被吓得差点摔了，现在依旧好端端地坐着。
他身边多了道人影。
一地木屑残渣，足足洒落四五米远。
李亦华定睛一看。
眼前这人1米8的身高，身材修长。
一袭黑色皮鞋，黑色长裤，黑色衬衫，白色领带。
均匀而健硕的肌肉藏于其下，使得黑衬衫微微鼓起。
棕色秀发披散在肩头，如同小瀑布一般。
面色冷峻，一双眼睛充满杀意。
“这是，我们学校的跆拳道社社长，佐伊。”
陈兴一愣，“你们认识？”
“他可不认识我，小心点，这人很强。”
强磊面色冷了下来，“小兄弟，你很有勇气。”
“平时我也不会插手，但今天不一样。”
陈兴紧握双拳，“那你想干嘛？”
对着张明浩道：“张总，给个面子，我自说自话一次啊。”
随即转头，看向二人。
“这样吧，你们一人留下一个手指，就可以走了。”
陈兴与李亦华对视一眼。
二人看出彼此坚定的眼神。
抬手，椅子直接砸在强磊头上。
木屑四散，强磊却纹丝不动。
鲜血从额头落下，他伸出舌头品尝。
“好久都没有出过血了，这感觉真是让人怀念呐，哈哈哈哈。”
几个黑衣大汉急忙跑来，递出毛巾。
强磊直接推开他们。
脸上横肉抖动，眼睛死死盯着二人。
抬手，招呼来两个不良青年，一个绿毛，一个粉毛。
“也别说我欺负你们，和他们打。”
“打得过就滚，打不过就留下。”
强磊不再说话，转身回到了圆桌，坐在了张明浩旁边，接着吃饭。
几桌人也不再关注他们，只有站着的黑衣大汉依旧保持警惕。
包间里再次变得热闹。
“小崽子，遇到我俩算你……”
陈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
却被对方接下，死死握住拳头。
“擦！小崽子还偷袭。”
粉毛手臂一用力，陈兴只感觉天旋地转，随即身上火辣辣一片。
被狠狠放倒在地。
李亦华被绿毛压在身下，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身上。
粉毛不依不饶，对着倒地的陈兴就踹。
他只能双手护头，将身体蜷成一团。
几桌人看得津津有味，似是把这血腥的一幕当成戏剧。
陈兴旧伤还未痊愈，骨痛立刻如潮水般涌来，疼的他冷汗直冒。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钳住那人的脚踝，五指紧握，手腕用力转动。
“咔哒咔哒。”
骨骼错位发出声响，整个脚都被转动得扭曲变形。
“啊！”
杀猪般的惨叫，瞬间掩盖了包间里的谈笑。
绿毛见情况不对想来帮忙。
却是在出神的一瞬间，被李亦华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还不忘嘲讽一句：“太大意了吧！”
陈兴单手拎着粉毛的脚腕，一步步走向圆桌，任由他在地上摩擦，如同拖着一头死猪一般。
所有拉力的支点都集中在脚踝上，骨头的撕裂感，痛得他眼泪横流。
陈兴十分淡然地走到张明浩那桌，一桌人都盯着他看，除了强磊。
一甩手，粉毛摔落在地。
强磊看都没看一眼，依旧埋头吃饭，“滚吧，下次别来这种地方。”
陈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强磊放下餐具，抬起头。
“我说了，我是来找张明浩的。”
强磊还没说话。
张明浩一拍桌子，站起身，“你特么到底什么事儿啊？逼逼叨叨的。”
陈兴淡淡地看着他，“大事儿，关于栾雨的事儿。”
佐伊站在张明浩后面，随时准备冲向陈兴。
他已经感受到陈兴的杀意了。
张明浩眯起了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表情在陈兴看来，就像是便秘许久后，突然一泻千里。
油腻，猥琐。
“你说那个小贱人啊，我上次……”
“嘭！”
一声巨响过后。
张明浩带着椅子人仰马翻，半个脑袋嵌入地面，木板被砸得翘起。
周围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佐英和强磊，他们很强，所以感受最为强烈。
这陈兴这一击，二人都没反应过来。
甚至连陈兴的动作都没看清，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佐伊立刻踢开陈兴，抬腿又是一脚后踢，把陈兴踹倒在地。
李亦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晕了绿毛。
赶紧跑过来搀扶陈兴。
陈兴气到浑身颤抖，眼睛都红了。
不顾李亦华的阻拦，又拼命冲向张明浩，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满身破绽。
“哼。”
佐伊十分不屑，刚刚居然还被这种渣滓威慑到了。
一个健步，主动出击。
抓住陈兴肩膀，猛地提膝，顶在他的腹部。
这一击直接命中。
陈兴眼珠放大，只感觉喉咙甘甜。
“咳！”
一张口，几滴鲜血飞溅，血丝夹杂着口水流下。
肌肉紧收，拉扯到了伤口，旧伤复发。
一阵阵刺痛由内而外传出，皮肤好似被灼烧，火辣辣的一片。
脚下不稳，噔噔噔倒退数步，跌入李亦华怀中。
张明浩被黑衣人搀扶着站起。
他半边脸都被磨破，几根木刺插进皮肤，鲜血直流，十分渗人。
嘴中含糊不清道：“草！都别踏马愣着了！给我干死他们！”
强磊也是一撇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十几个黑衣大汉将二人包围。
不断有拳头落在二人身上。
李亦华左闪右躲，先发制人。
一挥手臂，拳头击中最近一人，将其逼退。
突然，背后伸出两只粗壮的胳膊，死死抱住他。
李亦华不慌不忙，腰腹发力，不断转体。
手肘随着惯性，狠狠肘击在那人脑袋上。
将他打得晕厥过去。
李亦华很清楚，现在需要制造空间，不能让黑衣人压得太近。
陈兴强行稳住身形。
脚下不停，腾转挪移，躲避那些拳脚。
同时，手臂挥舞，一拳拳疯狂击打而出。
十几个黑衣人，一时间竟无法近身。
虽然二人十分勇猛，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都挂了彩。
“嘭！”
陈兴一个大意，被人从背后偷袭。
实心木棍敲在陈兴后脑勺。
瞬间，眼前一黑，意识模糊。
很快，二人就被控制住。
几个大汉把鼻青脸肿的二人，丢在张明浩面前。
张明浩露出狰狞的笑容，“废了他们的四肢，丢垃圾桶里！”
强磊皱着眉，却也没说什么。
张明浩和强磊举办这个聚会，是为了交谈合作的。
张明浩要人，可以调动的狠人。
强磊要钱。
二人一拍即合，举办了这个聚会，准备提前庆祝交易成功。
结果被陈兴和李亦华，两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
自己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自己找死，也就随便张明浩去吧。
毕竟只要不把事闹大，就都能解决。
李亦华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有些绝望，但不后悔。
为了兄弟，拼上自己的性命！这难道不值得吗？
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又是卯足了劲，双手推着压在身上的黑衣人。
“嗡！”
空间气流突然紊乱，掀起层层涟漪，无形的力量，自陈兴身上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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