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宫墙之内

阿箬气势汹汹的向秦立嚷起来：“哟，秦公公，真的不费奴婢的功夫，这就见到您了。给个交代吧，翊坤宫的月例银子有两个月没送来了。你今天说清楚，银子什么时候给翊坤宫送来？还有内务府送来的夏衣料子都是腐的，腐的！您怎么解释啊？”

内务府总管秦立一点儿不心虚，在内务府当差久了的老油条会怕一个十几岁的宫女？

“送去的料子腐了？”秦立做不解状，讽刺道：“那不关内务府的事啊。说不定是翊坤宫霉气太重，毁了那衣料，哈哈哈！”

阿箬气的脸涨红，“你、你胡说八道！你就编吧。这衣料的事过去，还有翊坤宫的月例银子，让我看看你还怎么编？”

秦立当下冷笑一声，道：“翊坤宫里住着两位小主，原本开销就大。年下的时候翊坤宫要这个要那个的，哪哪不是好东西，有些都超了娴妃娘娘的份例了，都是内务府掏了腰包垫付的。如今都夏天了，翊坤宫不把这笔银子补上，咱家只能拿翊坤宫的月例银子给填上帐了。咱家算过了，按着这么个扣月银的法子，翊坤宫欠下的数目明年这时候就还清呢。”

阿箬本就有些气性儿，气得浑身打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翊坤宫什么时候要这要那，欠内务府的银子了，欠条呢？款项呢？拿出来我瞧！”

“欠条，没有！都是记在奴才脑子里的呢！”秦立晃着脑袋嘲笑道：“哪有主子欠了奴才的钱不还的？亏了是娘娘呢，这么拿奴才的银子不当银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你是瞧着翊坤宫一时失宠，柿子挑软的捏是吧？”阿箬还想上前和秦立撕扯，被秦立一把推开。

秦立嚣张道：“错了，能把皇上气走，那翊坤宫就已经是烂柿子！本总管还有要事，你自己哪凉快哪呆去！”

“你，你给我等着！”阿箬看他大摇大摆走了，气得直跺脚。

阿箬悻悻回了翊坤宫，进了暖阁见如懿只顾着绣一幅《春山行旅图》，红了眼眶如实地向如懿说起，最后道：“小主，内务府的人太过分了，就这么作践我们！”

“秦立真这么说？”如懿在安静也有些气了。

阿箬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奴婢怎么敢扯谎，内务府就是看咱们失势……”

如懿手上微微颤抖地理着丝线，撑着额头道：“是委屈你们了。银子不够，我们自己先撑撑。我那还有一些体己钱，再不行，就拿我嫁妆里的东西变卖些……”

阿箬想了想道：“宫中哪里不要用银子？奴婢想着，与其这样艰难看人脸色，主儿不如与母家商量……”

阿箬话未说完，如懿就否决了，她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在宫里的难堪自己知道就成了，还要告诉母家让他们为我担心吗？何况乌拉那拉氏不比从前，他们都还指望着我，远水解不了近渴。”

阿箬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讪讪道：“奴婢想着，到底是至亲骨肉……”

如懿摆手道：“就是因为至亲骨肉，我才不能拖累了他们。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阿箬无言，只得忍气下去。

阿箬下去后，如懿叹气不已，感慨道：“阿箬这么沉不住气，我有什么打算都不好跟她说。”

惢心蠕动一下嘴皮，见海兰还在，也不会明说。海兰明了惢心有事和如懿说，便识趣的回屋了。

阿箬在时，惢心一向是个安静人，一声言语都没有。

阿箬走了，惢心才指着那些腐坏的衣料子，犹豫道：“主儿，我去跟李玉说说这衣料的事吧。”

如懿说：“先找个地气不好的屋子收着，弄的不能看了，咱们以后再给内务府还回去。”

惢心点点头道：“那奴婢只跟李玉说说月例。”

如懿敲了敲桌子道：“好，这事可以缓缓来。只是我另外交代你的事，你都做了么？”

惢心轻声道：“大阿哥那儿，奴婢按主儿的吩咐，隔几日就悄悄送些吃食去，避开伺候的嬷嬷给大阿哥。”

如懿叹气道：“慧妃近日明目张胆的打大阿哥的主意，倒是提醒了我。如果让慧妃得逞，她摇身一变成皇长子养母，那我就越发没有立足之地了。皇上冷落，我一直没有破局之法。唯一的突破口可能是大阿哥养母选择上。你说，同是妃位，如果皇上要给大阿哥选养母，我这个娴妃应该也会在皇上的考虑范围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