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宫墙之内

雨然的裙角有羊水和鲜血涌出来，在月白的涧裙上濡出一枝血色的花蔓。

皇上脸色都变，惊怒道：“宓妃刚刚好好好的，怎么回事？”

雨然半倚在丹心身上，虚弱道：“是臣妾到日子了，不怪他。”

丹心不平道：“主儿，明明是他冲撞了您，才……”

雨然虚弱道：“别说了，快去请太医，再多来几个人挪我去后殿。”

皇上最是好面子，又敏感多疑。

今日是雨然在自己宫里都能被冲撞了，改天他的养心殿是不是也要由人胡乱打扰了？

于公于私，皇上一定要给雨然一个公道的。

皇上喝道：“大胆，竟敢冲撞宓妃，至宓妃早产。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拖下去，杖责六十。”六十大板下去，这人哪，也就剩口气了。

六十大板能灭了玫常在的威风，顺带污蔑玫常在惊了她的胎，实在不亏。

雨然暗暗勾唇一笑，目光楚楚可怜的盯着皇上道：“皇上能在外面陪着臣妾吗？”

雨然顿了顿，忍耐着一阵阵宫缩带来的阵痛，额头上挂着与暮春末时气微凉不合时的汗珠，“有皇上龙威护佑，和列祖列宗在上看着，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皇上很快到雨然身边，握着雨然的手，信誓旦旦：“好，朕今日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你安心把咱们的第二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雨然感动的点点头。

皇上承诺这句后，雨然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朝皇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就被几个内务府拨来的专司生育的嬷嬷扶去布置好的后殿产房，拆了发髻，换了寝衣。

铃兰跟着雨然转进了后殿产房，两只眼睛瞪得极大的检查了产房一番，又赶着几个接生姥姥去雨然额娘赫舍里氏那从头到尾换过雨然准备的衣服。

墨竹去太医院多请了几个太医过来充数，雨然家里交好的葛太医一直在太医院当值，也被请了过来。

蒙嬷嬷指挥人烧水，又叫人去长春宫通告雨然被玫常在的宫人冲撞，要早产了。

皇后富察琅嬅听永寿宫过来的宫人说了，也没心思继续算账了，只道说要为雨然顺利生育祈祷。

富察琅嬅心思不算歹毒，她祈祷雨然生产顺利，没有诅咒雨然难产。但是，富察琅嬅心里不希望雨然生贵子，所以更在心里默默念着雨然母女平安。

有皇上在外面陪着，守着她生育，雨然心情很好。雨然生永瑜时折腾了半夜，所以雨然这胎进后殿待产，雨然做足了生一个下午的准备。

雨然头一个时辰临产的宫缩就疼得像要生永瑜出来的那一阵，雨然十分痛苦，却听着蒙嬷嬷的话忍着气力，实在忍不住了才哀哀痛呼一声。

太医在外头斟酌这药方、接生姥姥挤在不大的后殿为雨然接生。

雨然疼的不住摇头，半边青丝散落在耳边，跟汗水湿腻腻的粘着脸颊。

这种磨人的阵痛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未时末，雨然才全然摆脱了这种痛苦，生下了一个六斤多的小阿哥，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