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宫墙之内

如懿笑盈盈望着皇上，拎起酒壶柔声道：“长寿是好，可要是变成老婆子皱皮拉耷的，有什么趣儿？”

皇上道：“你老了也好看。”

如懿笑起来，“那更怕人了。别人会说，这婆子莫不是成老妖了吧？”

皇上歉然道：“朕有阵子没来看你了。雨然和玫常在都怀着，朕得多去看看。晞月偶尔闹不舒服，朕也要陪她，耽搁了你许久。”

如懿微微垂眉道：“皇嗣为重，皇上陪她们是应该的。但慧妃……您在臣妾这儿，心里头别想着她就好了。”

皇上随意道：“她身子好不好，朕是有数的，只是闹性子罢了。最近慧妃也不知怎么了，求着朕说没个孩子，想抚养永璜。”

皇上谈起永璜的抚养问题，如懿心里一动，想过一个对当今太后大逆不道的想法。

见如懿有些心不在焉，皇上问道：“慧妃膝下无子是少了些热闹，你呢？”

如懿无奈笑道：“臣妾当然想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没个着落，只能是顺其自然。”

皇上喝一口酒，余光看见如懿带上了他送的并蒂玫瑰金钗，笑道：“头上的钗子真衬你！”

如懿开玩笑道：“还说呢，这定是皇上的新花样。素来花开并蒂都是莲花，偏皇上选玫瑰，这是拐着弯说落臣妾多刺吗？”

“诶，玫瑰艳丽多刺，人都说不宜做配饰，可朕为什么偏偏选来送你呢？因为玫瑰花让人忍不住想摘，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长出许多刺。所以就说明玫瑰惹人爱呀！”

如懿一笑而过，“皇上就会狡辩。”

“汤要凉了，吃面吧。”皇上吃了两口面，笑道：“这时新的荠菜，味道就是好，真是什么也比不上。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如懿笑盈盈望着皇上，“臣妾的心思也就这些了。皇上吃得顺口，睡得香甜，左左右右合其圣心就好了。”

皇上放下筷子道：“如懿，你这儿朕虽然不是天天来，但在朕心里时时惦记着你。每次到翊坤宫，朕总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下来。”

如懿垂下眉，轻轻起身行了一礼道：“皇上，今儿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有一心愿，想借皇上金口，成全自己，请皇上成全。”

皇上笑着扶起她道：“朕与你相伴多年，不管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朕说吧。”

如懿并不就着皇帝的手起来，只是依旧垂首道：“不管臣妾说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笑盈盈道：“只要你不让着朕封你为皇后，其他没什么难的。”

如懿低呼一口气，坦白道：“臣妾的心愿与臣妾自己无关，是关系皇上的。”

皇上挑了挑眉，好奇道：“哦？你说来听听，起来吧。”

如懿咬一咬唇，让话语从唇齿间清晰流出：“先帝驾崩后，留在紫禁城的嫔妃都得皇上悉数加封为太妃太嫔，已经迁入寿康宫颐养天年，人在行宫的嫔妃，您也悉心照顾到了。

臣妾私心想着，活着的已经得以奉养，去世的就不闻不问了吗？还请请皇上顾念那些曾侍奉过先帝的女子，给没有名分的女子加以追封，以表孝心。”

皇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你说的人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