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宫墙之内

如懿道：“玫答应如今正得圣宠，怎么这话中语气还是有委屈不顺心呢？”

玫答应淡了神色道：“臣妾不敢有委屈。只是觉得深受圣恩，可漂若浮萍之感还是伴随着臣妾。哪里比得上娴妃娘娘金尊玉贵，连喜欢的花都是骨格清奇的稀世绿梅。相形之下，嫔妾不过是风中的一点柳絮，最后都是蒲柳命数罢了。”

如懿笑笑，“蒲柳亦有自己的风姿，能灿烂一时也是不错的。”

雨然回永寿宫拿一盒点心，又和晞月步行至御花园。御花园的主道就几条，雨然晞月远远看着如懿和玫答应并肩笑语。

晞月忍不住追上前，出声道：“绿梅难得又如何？只是凡事过于清奇，便不能久容于世。娴妃，你说是不是？”

如懿和玫答应闻声回头，却见雨然和晞月落后于不远处，身后一群青衣宫女灰袍太监跟着。

玫答应屈身行礼道：“给宓妃娘娘请安。给慧妃娘娘请安。”

如懿见了雨然晞月，抬手抚了抚鬓角道：“你们二位也来赏雪？宓妃怀着身孕，可要小心点。”

雨然礼节性的还了一礼，“不要紧，看永瑜是我第一的要紧事。”

晞月笑道：“雨然有永瑜可以牵挂，自然不及娴妃无牵无挂自在。本宫听见娴妃与玫答应闲聊，”

晞月笑着向玫答应瞥了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说的就是玫答应啊。”

玫答应微微低头道：“再相见，慧妃娘娘娇容华贵，风姿依旧。”

晞月就当玫答应是在夸自己，眼中敌意少了几分，笑着像看见什么好玩意儿的看着玫答应，打趣道：“这么会说话，南府那里怎么没选你去唱曲儿，却选你去弹琵琶呀，真是可惜了！还没请教过玫答应的闺名呢？”

玫答应自信的答道：“臣妾姓白，名蕊姬。”

晞月随意折了一枝梅花道：“白蕊姬？蕊姬，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是好名字，如同这梅花般供人取乐。”

玫答应眼里有怒，嘴上平静道：“命里注定的缘分，能供皇上一时之乐，便是臣妾无上的福泽了。”

这人这么放低自己供人作践。

晞月满目鄙视，道：“别以为皇上封你为答应，你就能飞上枝头了。就你那手琵琶弹的，皇上也就闲时听听，当个麻雀唧喳似听个有趣儿，还真当自己是凤凰清啼么？”

玫答应不卑不亢，悠然道：“臣妾自知琵琶技艺不如慧妃娘娘，姿容更是难比。可是慧妃娘娘想过没有，皇上为什么放着您这一手琵琶绝技不听，却喜欢臣妾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呢？”

晞月神色一冷，“还不是你狐媚勾引！”

玫答应眼波悠悠在晞月面上一转，恍若无意般摸着自己青春的脸，笑道：“臣妾能有什么手段勾引皇上，年轻几岁罢了。这岁月匆匆，不饶人啊！”

这就是当面讽刺一个女人老。

晞月恼怒，尖声道：“大胆！”

雨然听得皱眉，不悦道：“玫答应，你在喻指谁？”

如懿听着也觉得玫答应颇为大胆，警告道：“玫答应，在宓妃慧妃和本宫面前，不得无礼犯上！”

玫答应毫不畏惧，笑声落在雪野中恍若檐下风铃一般清脆玎玲：“宓妃娘娘、娴妃娘娘别吃心，岁月怎舍得薄待了你们。在场谁年岁最大，臣妾说的就是是谁，咱们大家心里清楚！”

在场四个妃嫔，玫答应白蕊姬十六岁，娴妃如懿十八岁，宓妃雨然预备着二十；慧妃晞月最长，足足二十二岁了。

晞月听得这一句，脸上腾地气红了，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