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宫墙之内

雨然看葛太医一眼，慢慢道：“朱砂？有人将朱砂掺进了本宫上桌烹的鱼里，不知吃了朱砂喂养的鱼肉，对胎儿是否有害？”

葛太医拱手而道：“娘娘，这些鱼食里都掺了磨细了的朱砂粉末，喂给鱼吃下后，肉鱼是不会有异样的。但是娘娘养的鱼娇贵难得，又因为朱砂本身也带有微毒，这才被毒死了。”

雨然尽力维持着平静的神气，静声道：“如此看来我的好鱼儿到时给我挡过一劫了。葛太医，你继续说。若是本宫一直没发觉，吃了朱砂养的鱼，腹中的胎儿会怎么样？”

葛太医迟疑着，徐徐道：“等鱼吃下朱砂后，毒素化在肉里，一经烹制，毒性愈强。少食用也还无妨，但日积月累下来，等于生服朱砂和水银，慢慢损害胎儿。朱砂提炼会得到水银，若是水银慢性中毒，不仅会母体受损，胎儿也保不住。即使侥幸到分娩出母体，但有极大可能是畸形胎或是天生痴傻。”

雨然的眼角生生给气红了，阴狠笑道：“本宫心里有数了，谢谢葛太医为本宫解惑。”

大约是雨然的笑容明明轻柔无辜，语气却恨不得吃人。

娘娘从前在王府也不曾这样，进了宫里的嫔妃都会变得这么可怕吗？

葛太医吓得微微缩了缩肩，说：“娘娘好生休息，奴才担心您玉体留有余毒，先回去为您开方子了。”

　 雨然吩咐丹心：“好好送葛太医出去。”又让丹心拿出一锭银子给葛太医。

雨然说：“葛太医，劳您走一趟，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您拿回家和妻儿好好出去下趟馆子。”

葛太医强笑着收了银子，快步走出永寿宫。

葛太医走后，雨然立即吩咐墨竹，让乌雅太后留在御膳房的人动了起来，好好的紧张着她的一切饮食，又调查了御膳房给她送鱼养鱼的小禄子，不仅让人盯紧了他，更拨了宫里藏着的一个死士跟他套近乎。

雨然想：用饮食之道下过手段的她只知道一个贞淑，首先先怀疑嘉贵人金玉妍。

金玉妍既然有嫌疑，有一个算一个，就算错了也不能放过，等瓜熟蒂落，她再出手了收拾她。

雨然布置好保护自己的手段后，表面安心的继续过日子。

很清闲地过了月余，度过了十月中旬，一日比一日更冷了。内务府的人算着这几日要大寒，皇上给太后请安时想到这茬子，就让内务府的人赶紧去各宫暖了地龙，别冻坏了妃嫔。

给太后请安后回养心殿路，皇上路过翊坤宫，便去看望如懿。

如懿已用过晚膳，沐浴后换过了酱粉色梅纹衬衣，捧一卷书斜倚在东暖阁的榻上，听着窗外风声呜咽如诉，渐渐困倦。

如懿半梦半醒的眯着，忽然皇上静悄悄的进来手中一空，一下抽走了如懿握在手里的书卷。

如懿含糊着道：“阿箬，这书我还要看的。”

皇上拍拍手里的书道：“瞌睡猫还看书了？”

“皇上？”如懿一惊，蓦然想要起身，被皇上按回了榻上。

皇上道：“坐着吧。朕看看你最近看什么书。”

如懿又惊又喜的嗔道：“皇上来了，外面也不通传一声，臣妾邋里邋遢的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笑着卷了书挨着如懿坐下，叹道：“这些日子跟你怄气，许久未见，实在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如懿沉稳了很多，道：“臣妾有日子没见到皇上，恍惚间感觉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