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定不愿意再与他住一个房间,他也不会照看你,我就把你带这儿了。”
江澄扯着嘴角道,“你做的很好,这份体贴的心意,我收到了。”
回来的路上,蓝湛已经托侍从去寻医仙了,现在蓝湛还未学到如何用灵力救人,故二人只能干坐着。哦不是,一人干坐,一人干躺着。
蓝湛虽年少,却生就一番玲珑心思,看江澄心绪安宁,不由奇怪道,“江宗主和虞夫人,不是很重视你,你不伤心吗?”
江澄讶异,这蓝小朋友怎么观察如此敏锐。
“江宗主不问事由,上来就训斥你,还打你,自不必说。虞夫人看到你受伤也未曾着急带你寻医,后来与江宗主争吵也是为自己居多……”
蓝湛讲着自己看到的,江澄却还有心思夸奖他,“不错啊,蓝湛,你这观察力跟我有一拼了,继续保持。”
蓝湛此次却不怎么高兴,还是问他,“你不伤心吗?”
江澄无奈,“你来这几日也看到了,我凡是想做到的事,想完成的目标,没有做不到的。但是人世间有一些事情,无论是谁都是无法控制的,比如缘分,比如感情。”
“你深谙人性,连摆摊小贩的心思都可以算计其间,让他们二人对你好,还不容易吗?”
江澄脸上闪过迷茫之色,“我也不知,我不是没试过。只是算计得来的关心,只让我反胃。”
“刚刚为何不让我与江宗主讲清楚?”蓝湛又问。
江澄心想,如果蓝湛解释这不就完全成了一出狗血剧?自己可不想当偶像剧里的小白花,想想就令人作呕。
于是回道,”我觉得没必要,清者自清。”
蓝湛一张小脸又严肃起来道,“江澄,你傲骨太过,须知过刚易折。”
江澄噗嗤一笑,“蓝湛,你这严肃的模样可真跟你叔父有几分相似。”
正说着,医仙进来了,给江澄把完脉愕然,“这是何人所伤?!再严重一二,怕是都会影响根骨!”
蓝湛皱眉,竟如此严重吗?这人刚还一副与自己谈笑的模样,心中责怪。却未曾想到是自己好奇发问的。
“江少宗主此番可得好好修养啊!这段时间不能做大动作,给您开的药也需按时服用。”江澄颔首应下。
待医修退出去后,江澄才回答蓝湛刚才的问题,"既不在意,我何需伤心?"
蓝湛疑惑,生身父母怎会有人不在意。
"我整日忙着处理事务,哪有时间伤怀。且我前面也说了,人与人的缘分、情分是无法更改的,我又何苦费力。有那时间多解决几桩冤案错案岂不更有意义?"
“及时止损方为正道。一个劲儿逼问凭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除了伤害自己,一点用也没有,除非为了得到别人的同情。我江澄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的同情,这是我的底线。”
江澄犹豫番道,"蓝湛,这话其实我本打算以后再同你叔父说的,但如今你我二人谈到这个份上,我也想与你讲上一讲。"
蓝湛颔首答应。
"我知你父母之事。"蓝湛没想到江澄一开口就是惊天大雷,让他面色发白。"虽你不认同随意评价他人之事,我也想说,你父母太不负责任了,尤其是你父亲。"
"作为宗主,他闭门不出;作为夫君,他囚禁蓝夫人致死;作为兄弟,他扔下烂摊子让蓝先生一人独扛;作为父亲,我不必说,你的苦楚没人能比你自己更清楚。"
蓝湛怔怔地,没有反应。父亲母亲之事,是姑苏的禁忌,从没有人敢谈论,更不用说评价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了。
"蓝湛,知事才能行动,知人才能交往。你须得面对此事,冷静评判,再宣泄情绪,最后走出来。"
“你可以思念他们,但莫要伤己。不要想为何他们不在乎你,为何就你得不到父母的爱。如果实在想要一个答案,我已经给你了,因为他自私,不负责任。你要及时止损,走出来好吗?你一点错也没有。”
蓝湛只是跟着喃喃道,"走出来……走出来……"
如果不是话干话到这里,江澄不会这么早对蓝湛说出这些话。只叹,时也,命也。
那厢魏婴却痴痴傻傻,毫无反应,江枫眠用灵力一探,竟然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势,不禁更恨江澄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