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春末的中京市还是很冷，今天是祁承下葬的日子，只有他的衣冠冢。

　　祁承的赔偿也下来了，他和机组的成员每人赔了三十万，由于祁承没有家人，这笔钱划到了玄部的账上。

　　祁承买的那个小院子里，小家伙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出事了，整夜整夜的在那儿干吼，城管局已经接到不少投诉了。

　　他们向玄部表示，能否把院子里的动物，都送到中京市动物园里去。

　　陆璟拒绝了，祁承最讨厌中京市动物园了，这些是他最喜欢的小动物，陆璟不可能把他们送到那里去。

　　陆璟表示自己会安抚好这些小动物，不会给周边的居民造成影响。

　　祁承下葬的时候，钱进也到了，他代表国殊会送上了一组花篮，在祁承的照片面前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陆璟跟着钱进，两人一起走到了停车场。

　　“你参与了吗？”陆璟单刀直入，他想确认一些事情。

　　“不是参与，这件事就是我干的。”钱进丝毫不避讳，他靠在车窗上，直直的看着陆璟。

　　陆璟没有再说话，但钱进能感受到。自己周边的气机已经不受控制了。

　　就在钱进要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陆璟低沉的声音：“如果我在这把你杀了，后果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有上百万人将为我陪葬。陆璟，有些事情你做不到，但国殊会可以，你这种无谓的抵抗，只会让更多的人牺牲。今天是祁承，明天就有可能是顾清润，后天就会是你那小徒弟，你保不住他们的。”

　　钱进说完顶着压力离开了，陆璟抹了一把脸，拿起电话打给了盛开齐：“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我知道，我这不是带人往那边赶吗？作戏总得做全套吧。今天晚上顾清润的实验室见。”盛开齐说完就挂了，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抢来的机会，他必须抓紧时间。

　　陆璟这两天都没有送小团圆去上学，直接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理由是找顾清润开出的病例单，也不知道这人写了什么，学校当即就批了。

　　晚上陆璟哄完了小团圆睡觉，就前往了顾清润的实验室，盛开齐早就带着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在那儿等着他了。

　　“来来来，我们一个一个理。”盛开齐见人都到齐了，把文件有序的放在桌子上，“首先是我们前三个缝合案，死者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特征，就是缝合在他们身上的那种动物，都是他们日常最喜欢的！这和他们的生肖相同，应该是巧合。这是我们民警走访了大量的人得出来的结论，根据他们身边动物反应，他们都来自一个地方，中京市华阳小区。”

　　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终于摘下了面罩，祁承深呼吸了几口，接着盛开齐的话说：“正确来说是华阳小区的十二号楼。那一栋楼都有问题。”

顾清润给祁承倒了杯水，这小子的脸色不怎么样。

　　“真的憋死我了，特别是当我看到了自己的灵堂，我的天！当时那种心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形容！之后还要躲开国殊会安排在一旁的耳目，我说你们在中京市怎么就这么憋屈呢！”祁承一口气喝下了那杯水，然后对着三人抱怨，“还好这次你的想法和钱进的冲了，我们几个刚跳下飞机呢，结果那玩意儿自己就炸了，你别说还给那几个机组人员，吓得不轻。”

　　“行了，晚些再抱怨，那栋楼怎么了？”顾清润给了他一大脑瓜子，让他说重点。

　　“那一栋楼好像都被同一个单位租下来了，那三个动物和我说，他们分别被圈养在不同的楼层，时不时就有人进来带走他们的同伴，然后再也不见它回来。特别是那条蛇，他见过那个死者，是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拎进来的。它当时看到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不过按照他的说法，那个男孩看上去不太正常，好像跟个任人摆弄的傀儡一样。”祁承回忆了一下三个小动物和他说的话，他听到的时候宛若在听什么天方夜谭，这大概比阿里巴巴的故事还要让他感到惊讶吧，不对，应该是惊吓了。

　　盛开齐见他说完了又拿出第二份资料，是那个金莉莉的。

　　“这个女孩的家庭住址，就在华阳小区十二号楼。我们拿着她父亲身份证上的照片给那条蛇看了，可惜它认不出来。那里我没敢让民警蹲着，商量着之后，让第三部的人在那看着。”

　　陆璟拿起金莉莉的资料仔细翻看，他还记得小团圆对他说过的话，那天这姑娘到底要对小团圆做些什么，会导致九重反抗的如此激烈。难不成是他爹做的一些研究成果想要放到小团圆身上？

　　“来各位最后一份资料，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爆炸吗？就是偷运烟花爆竹，最后在公路上炸了的。那个男人有问题。

　　之后我让人跟着他，在对照了他们家的资料后发现，他确实有个哥哥，可是这个哥哥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后来我们走访了他的家人，才知道那天拦不住的人是他自己。疯了一样的把地下室所有的硝石和没有卖完的烟花全部搬了出来，放在了车子上，往城外运。

　　爆炸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我们根据前后两段监控录像发现，在他开进去之前的半个小时内，有一个人也进去了，他是那片区的著名碰瓷专家，每个月光碰瓷就能敲诈了一大笔钱，关键人家还不起诉，这就很难办。

　　后来我们对照了死者留下来的DNA，和他的家人比对，死的确实是那个碰瓷的人。”

　　盛开齐把当时爆炸案的资料分给了三个人，顾清润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个字：丧尸丸。

　　“你别跟我说他是当时嗑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顾清润觉得这么扯蛋的原因，居然真的能被他们遇上。

　　“恭喜你答对了！你当时不是在西郊垃圾场护理员身上检测出了毒品吗？我后来去看了一下丧尸丸，他确实有能让人神经错乱的效果，从而产生幻觉。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国殊会没有任何关系。”盛开齐看了一下三个人，又从包里抽出了三份一模一样的资料分发给他们。

　　“这是他哥哥，他哥哥的死因，就是因为缝合！”

　　盛开齐走访这家人的时候，发现只要提起他哥哥，所有人都是支支吾吾的。他感到了不对劲，就让人跟着这家人。

　　果然，有一天他们去了郊外的一个山上，带着满满的贡品和香烛。只见他们到了一个坟堆前，在那里边哭边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不能放过你弟弟吗？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冲我来就好了，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贪那一万块钱，才让你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些都和你弟弟没有关系！你放过他吧，求求你了！”

　　当天晚上盛开齐就带人挖开了那座坟，经过法医鉴定，死去的男子上半身是人骨，下半身是一种大型鱼类的骨头。最后鉴定出的死亡时间，是在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