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发

这一摔他心脏又开始难受了，两人将他扶上床他便撑不住的喘，面上血色褪尽闭着眼养神。

这一打岔，她便再难以将请求说出口，她不肯再让他劳神，自己帮忙查也就罢了。

白莹莹到了晚上就下班了，白舒端着熬好的药进了他房间。

他瘦削的身体陷进柔软的黑色羽绒被里，一只手虚虚的压在胸口处，缓慢而沉重的喘息着，其实有白舒这个肉垫他本没有摔到实处，只不过身体病症多，又扯到了腰腹，各处疼的不饶人。

周明澜抿着苍白的唇侧过身微微蜷着躺在床上，心口一阵一阵的悸动，尖锐的痛让他疲惫的神经又瞬间清醒，男人额角的青筋毕露，鼻翼在一呼一吸间夸张的耸动着，他或许是喘不来气，微微张开了唇，呼吸间停顿许久，吸气时总是要昂起脖颈，努着嘴用力往里吸，有时被唾液呛到还要咳个不停，相比之下呼气倒显得不那么艰难，只是他总得连带着舌尖顺着气一道送出去。

舌落在唇上连带着一坨坨不断分泌的唾液顺着舌/尖、嘴角缓缓落下，在他侧脸处滑落进被褥里，溢湿一片。

白舒侧身坐在他身前微微俯下身，用手帕细心的揩走他面颊上沾满的口水，又将手帕垫在他脸下，手里捏着一小片药试探着放入他的口中，他的舌夹在外面不好含药，没过一会药片融化的褐色液体顺着嘴角落了下来，连带的是还未完全融化的半片药。

白舒微微皱着眉，或是侧躺的缘由总是无法含住药片，白舒怕惊到他便伏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叔叔…我们翻个身好不好？”

“呃…嗯…”他疼的迷迷糊糊的却习惯性的回应她。

白舒坐在他身后，带过他的身体又将交叠的双腿掰过来横放，他便在这个间隙连连喘息，每一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大力的喘，吸气时一口痰抽进了气管里，顿时人就没了声响，一瞬窒息后浑身战栗，抻长了脖颈，动脉血管猛地伏在青白的脖颈上疯狂跳动起来，他的眼猛地睁开、瞪圆却无意识的涣散，紧接着他大力的张着嘴咔咔的无声的咳，胸腔里发着轰隆隆的颤鸣。

白舒转头迅速的将他抱起，他的脸被憋的发紫，靠在她的肩上，白舒之前跟着张大夫学过几个救急的手法，此刻慌而不乱，但眼底似乎有层膜困住她的视线，她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减使劲的眨眨眼，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周明澜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指死死地扣拽着身下的被褥，手臂上青筋毕露。

白舒让他躺在她的肩上，一只手伸进他的嘴里向里探去再用力的向下压，男人窝在她的怀里，抗拒的折着脖颈，碎发抵在她的侧脸，迷蒙的眼半睁已经翻了白，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吐出一股股唾液，紧接着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护着他将他扣过来，另外一只手大力的拍打他的脊背，他的头垂着压在她的手臂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半晌白舒拿着手帕接过他咳出的险些憋死他的一口痰。

他整个人仰倒在她怀里，胃里一阵阵倒酸水，身体还在惯性的颤抖。

“嗯呃…”

白舒的手也在抖，脸色苍白的跟周明澜有的一拼，仿佛刚刚要死掉的是她一般。

她环过他瘦削的肩膀，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嘴里喃喃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周明澜耳边的躁鸣声渐消，他睁开猩红的眸子缓慢的缓慢的转向身侧的人“…恩…阿…阿舒…”

“嗯！我在呢，您…您先别说话，先歇一会儿”

白舒一听着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哭了 ，眼泪决了堤怎么也收不住。

周明澜用手背蹭了蹭她哭花的脸，撑起一个虚弱的笑“别…别哭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