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华兰

王若弗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哪里瞧得上林檎霜这般破落门户的女孩子。只不过自打林檎霜来了盛家，诸事小心，事事不肯出头，待她又恭敬，小孩子还未出生就做了这样多的小衣裳，平日里又陪着她散步。

王氏是个记好的人，上次给盛竑说了李寄，结果就被盛竑说了一顿，她也就不敢再打量这事儿了。便推脱都是婆婆在主事，那些夫人哪里敢去求老太太，只得悻悻而罢。

眼看着到了王氏生产的日子，一大清早王氏就发作起来了。青山和林泉早就去请稳婆了。

李员外在西域做生意的时候，贩了一批上好的人参，听说盛家夫人生产在即，打发李太太送了过来。可巧李太太的娘家人上城来看望李太太。李太太不得闲，便打发李寄送过来。

稳婆已经来了，连老太太和房妈妈都在产房里帮忙。王氏是突然发作，盛竑和学里的教授去拜访一位隐居乡间的先生，晚上才能回来。

家里人手不够，老太太早做好了安排，林檎霜这些日子跟着她也学了些理家，便打发她在外头指挥人做事。

盛家人手少，婆子丫鬟烧水的烧水的，送水的送水，在厨房与产房之间来往络绎不绝。

李寄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忙碌而有序的画面。

家中没有主事的人，青山去了药铺，林泉还是个孩子，林檎霜不得已只能和李寄应酬两句。

李寄听到母亲说过盛家有一位老太太的亲戚，貌美如花也就罢了，厨艺刺绣也是上乘。当下看到这姑娘，只觉得她就像五月里石榴花一样明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

林檎霜听说他是读书人，却觉得很是不像。大多的读书人盛竑那样温文儒雅的，而眼前人身材高大，眉眼如锋，腿长腰长。林檎霜心里暗叹，这哪里是书生，活脱脱的男模呀！

林檎霜见李寄有些发窘，想到古代的男子很少接触母亲姐妹以外的女性，尤其还是像自己这样相貌出众的。十八九岁的少年见了，这副情形也是正常。便率先开口道，“家中忙碌，慢待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待大哥回来再重谢。”

李寄讷讷的道，“哪里哪里。那…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说着便行礼走了。

“这就走了？”林檎霜心里失笑。

盛竑晚间回来的时候，王氏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孩子红红的，眼睛紧紧闭着。在盛竑看来，他的女儿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小孩太软，他不敢抱，守在小床前目不转睛的凝视了好久。

老太太笑道，“别在这里杵着呢，孩子要吃奶了。你去看看你媳妇吧！”

盛竑这才把位置让给了陈氏，自去看王氏。王氏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盛竑见她这样受罪，心里大不忍。握着王氏的柔软的手，轻轻拂着她的头发。

王若弗勉强一笑，“你回来了，看过孩子没有？”

“看过了，孩子很好，你辛苦了！”盛竑真诚的说道。

王氏看丈夫这样待自己，瞬间觉得自己受过的疼痛都是值得的，两个人靠在一起，享受着这幸福温存的一刻。

“官人，孩儿的名字你想好了没有？”王若弗温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