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所以呢，所以要因为一群人的恶来否认自己的所有？”

谭卓渊眼睛都红了，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

“你就要因为他们的愚昧，而放弃自己所坚信不疑的事吗？”

宋秋岑摇摇头。

“其实我当时觉得，我是可以证明自己的。后来我发现，你跟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他们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你的努力，他们当是理所应当；你受委屈，他们觉得你矫情；你宣泄情绪，他们觉得你上纲上线。”

“其实这些情绪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因为根本没人会在意。”

“我看他们站在偏见上看问题看了太久太久，差点自己也要成为了固执己见的人。”

“有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在辩驳了，在你对我不满的那一刻，我的辩解就没有意义了。”

“你可能觉得我很做作吧，无所谓，我从小到大，我的妈妈，我的家人，都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说要这些话，宋秋岑的情绪也平缓了下来。

她现在好像是一个事外人，讲述都是别人的悲伤，全然和自己没一点关系一样。

许是岁月多磨折，也把少年变懦弱。

谭卓渊想象不出宋秋岑的过往到底经历了多少，她也不愿意说。

他只能看出，宋秋岑对这段往事已经是无奈又心酸。

多么可悲，在你身陷囹圄，连你的家人也不愿意相信你。

“回家罢。”

谭卓渊想要对宋秋岑说些什么，却终归是什么说不出来。说到底，他没有经历过，也不配感同身受。

宋秋岑也不再闹什么，只是安静地走了。走时还有几只猫蹭着她的腿，她只是笑笑，继续走。

“谭卓渊，我们养只猫吧。”

出乎意料地，宋秋岑提出了这个要求。

谭卓渊皱皱眉，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猫。”

“我知道啊，”宋秋岑笑笑，“我不喜欢的东西也有很多。”

“就像你的各种厚厚的写满了专业术语的书，你每天忙不完的工作，有我没有都一样过日子的你。”

她低下头，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

“可是这些我都为你忍下了，你却不愿意为我养一只猫。”

“什么？”

“没什么。”

从这以后，宋秋岑没再开口，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家。

回家之后宋秋岑也就是安静地收拾屋子、洗漱、睡觉。

当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半夜，谭卓渊感到肚子饿了，想要起来做点东西吃。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超市，冰箱里没什么新鲜的食材，只有几包速冻水饺。

他煮了一些，突然想起宋秋岑也没有吃完饭，准备给她也添一碗吃。

敲门，却无人应。

谭卓渊有一些担心，她今天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

推开门，却看到宋秋岑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宋秋岑的旁边，想要把她挪到床上去，却无意间看到宋秋岑桌上放了一本本子。

是上次那张纸条一样的字迹——是宋秋岑写的。

出于自己的私心，谭卓渊偷看了写的内容。

【2019年11月4日 星期五 晴】

「今天的心情并不好，想起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往事。其实早已释怀，只是当初少年不再，徒增伤悲。」

短短几行罢了，估计是还没写完就睡着了。

他看着睡着的宋秋岑，心里也泛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