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解开的九连环放回锦盒里,“可汗,小王可是解开了。”
见爱子轻轻松松就破了使臣刁难,皇帝心情很好,“冕儿自小玩这些,果然得心应手。’
父子俩一唱一和,仿佛是在嘲笑他们引以为傲的瑰宝,不过是大清国人的小玩具,摩格不由恼怒。
摩格啜一口杯中美酒,凝视弘冕须臾,问道:“这是……”
皇帝眼中尽是疼爱之色,骄傲道:“这是朕的六阿哥,惠郡王弘冕。”说着让弘冕站到自己身边。
摩格似是向皇帝赞许,“果然有虎父无犬子,本汗倒是极欣赏郡王的聪慧。”他说着招一招手,一名侍从递上一枚虎骨韘,似是泛着油亮,十分别致夺目,他笑道:“一点心意,向郡王聊表寸心。”
弘冕立于皇帝身边,也不多看一眼,甚是矜持。皇帝含笑向他颌首。极是满意,与摩格又连连饮了几杯。
摩格道:“皇帝的阿哥真是出色,本汗的儿子都比不上。”皇帝正欲谦虚几句,摩格目光向旁一扫,这几位都“是皇上的儿子吧?只有六位?”
宫中阿哥不多,何况还有三位年幼,使者掩口笑道:“我可汗有十一位王子,个个骁勇善战,日后有机会想与贵国皇子多多切磋。”
他言下之意是在讽刺雍正子嗣不多,雍正不恼不怒,只是缓缓笑道:“皇子贵精不贵多,何况等朕的皇子长成,恐怕可汗之子已过壮年,朕岂非胜之不武,可汗客气了。”
摩格呵呵一笑,抱拳道:“皇帝不笑本汗以多胜少就是了。”
富察芳仪盈然笑道:“可汗说笑了,天下子民皆是皇上之子,可汗不笑咱们以多胜少就是了。”这样眩目的风仪,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该如何进行。
摩格唇角的笑纹渐次深下去,“素闻皇后娘娘聪慧干练深得大清皇帝宠爱,盛名之下名副其实。”他停一停,嘴角略含讥讽之色,“依皇后所言,以十万蝼蚁档一猛兽,皇帝以为如何?”
雍正眸中精光一轮,露出几分鹰般厉色,面上却依旧是那样闲闲适意的样子,“猛兽有猛兽治理,蝼蚁有蝼蚁之慧,可汗以为一定能定输赢吗?”
富察芳仪亦颔首,“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争锋稍稍落下一段,教坊正安排了一曲西域风情的《胡旋舞》献上,领舞的少女轻得如开在枝头含苞的花,两袖翩翩飞舞如蝶,几乎能迷了人的眼睛。
一曲舞罢,他向皇帝笑道:“这些歌舞忒得软绵绵,化得人的骨头也要醉了。不似边地胡旋舞刚柔并济,女儿家和男儿一样。”
雍正以为他是要献舞,鼓掌笑道:“好好好!正想一观边地之舞,可汗提议甚好。”
摩格大手一挥,朗然道:“歌舞看多了会腻,本汗今日有一礼物赠与皇帝,但请笑纳。”
雍正道:“听闻是一只熊?”
说是兄,但姿态与五官又有些像人。
弘旭年幼,才会说话,不免有些害怕,牵着安陵容的裙幅连连道:“熊!熊!“
弘曕却只是好奇,探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温宜依在端贵妃怀中,怀淑窝在富察芳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