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署中,南浔坐在秘书室,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今早由各处送来的情报,心想他应该是起了吧,留给他的纸条也应该看了吧。
直到看到了由译电处处长送来的秘密情报:
“三月六号,于赣州蒲河,交换人员名单。”
他盯着“赣州蒲河”四个字,良久不放,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将名单带回来。
他联系了司令家中的管家,管家是司令家的老手,很有分寸。
南浔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管家,让他待司令回来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他,原谅他的先斩后奏。
管家也知道,南浔是一个不会做有损司令的声誉和威望的事情的人,便很快的就做了决定。
*
赣州蒲河,一个临近江边的小城。
自那日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仿佛那人消失了。
没有明确的交易地点,于是南浔提前乘坐火车来到蒲河,欲将四处的情况先打探清楚,以方便后备行动。
到达蒲河的那天早上8点,他从火车下到站台,无论是车窗还是站台上的钟表都泛着淡淡的水雾。
~
蒲河不像汕尧,这里平常人际交易来往少,只不过会在洛水节时才有些热闹。
洛水节,于每逢江边凝水结珠后的第三日,是蒲河老人口中与天地通气的时日,宜嫁娶喜事。
这凝水后的第二日,那人又出现了。
在军部署忙碌习惯的我,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放松。
南浔不知道自己何时醒来,只知自己离开酒店时窗外凉意尚在。
他在街巷行走良久,发觉自己已经感到饥饿,正巧不远处有着一个摊贩,于是来到这正热气腾腾的早点摊。
南浔叫了一碗面条后,便坐在凳子上思考自己应该何时返回军部署。
良久的思绪迎来了一首名叫饥饿的鸣奏曲。
他回头一看蒸汽腾腾的摊贩上没有人,只有一碗热气正冒的素面和一张纸条。
南浔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明天正午,带着习家小姐来梵春堂,一人一名单
习家小姐?
和梵春堂?
南浔忽然想起老人口中的洛水节,喃喃自语道:“宜喜事?”
或许这习家小姐才是这问题之因。
他将纸条毁去,扔进了火中,计划起明天的劫人之事。
~
一个人能力有限,却也行事方便。
南浔扮作小斯混了进去,随手抓了一个婢女带到人少之地。
待他问清楚了那习家小姐的位置后便将她敲晕了放置墙角之中,将不远处的木板搬过来遮挡住,不让其被轻易发现。
不过,在放置过程中,这婢女还挺喜欢圆的东西的,竟还带着手串。
南浔根据婢女的描述来到习家小姐屋院。
这四周进进出出、有来有往,着实不好下手。
正当他愁没办法靠近这内院屋子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竟慌慌张张的乱了起来。
趁人不注意,南浔溜了进去。
这刚靠近习家小姐的屋子时,他就听见这等丑事——这新婚当日,新郎竟和自己的小姑子厮混一夜,而且还是在这新娘子的房间里。
简直是不堪入目!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摸了个八九分。
这婚前被捉奸了,倒是不错。
不过,这新娘子人在何处?
他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便没细细了解事情。
最后,南浔自己竟然在梨蔷后门发现了这新娘子的踪迹。
这习家小姐酷爱珍珠,特别是粉色珍珠。每身衣服必有珍珠饰品,还长期戴着一串粉白色珍珠。
他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戴着粉白色珍珠。
珍珠?
圆的,
“艹,被我敲晕那人!”
他顿时转过来弯了,于是立即回了刚才那里。
南浔将木板移开,看见这婢女,不,习家小姐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扛着这大小姐,趁没人的时候借力踏步上来,单手撑在墙头,将人带出来。
然后就往了梵春堂的方向赶去。
~
梵春堂距离习家不怎么远,一个人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到达,但是这还带着这晕了的大小姐。
这南浔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个习家小姐弄醒,只是怕误会,怕她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好的目的,而且也麻烦,所以他就自己扛着习家小姐走了好一大不寻常的路。
整个街的人都偷偷摸摸的用着有色眼镜的看着他。
“诶,怎么这么胆大,真的是色令智昏!”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这么扛回家了,就不能怜香惜玉下吗?!”
“小腰挺细的呀!不知道…”
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有色眼镜,说着一样下流的话。
没有一个该是正常人说的话,都是用着极大的恶意去猜测别人的东西。
此刻,南浔自己极其庆幸没有把这位大小姐给叫醒。
~
来到梵春堂外,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南浔踏入这里,而下一刻就有人过来迎接了。
来人说道:“这位就是习家小姐吧”
小二看着南浔肩膀上的人,他蓦地转头,看向四周,不经意间扫过店小二的眼睛,发现他眼睛里没有那些丑恶的东西。
“嗯。”
“好的。这位,这边请。”店小二转身,恭敬的邀南浔进去,跟着他来到了二楼一个门前。
他领南浔到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公子,请将习小姐交给我,然后您就可以进去了。”
他言语带着尊敬,南浔看向他的眼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良久。
他答道:“您可以放心。”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不掺任何东西,佛若雪地里的番红花,一颗真心,纯净无瑕。
南浔将昏迷的习家小姐交给了他,转手就推开了门,踏了进去,看着那两人消失于眼前才将门闭合上。
身后传来声音:“没想到司令的走狗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你会这么好心,这样就将名单交了出来。”我淡淡的说出口,转身坐在茶桌面前,拿着刚添上的热茶。
“好心?”面前的人突然笑了笑,“莫不是,此刻你还需烛光照明?黑猫。”
除了司令外,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
南浔蓦然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