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去暮来,日薄西山。
不知不觉之间,一日光景悄然逝去,如同白驹过隙。
卢太太遣了司机来接卢迪回去,一并前来地还有两个红毛保安,皆是人高马大、凶神恶煞。
韩轩亲自将人送到门口,与他挥手道别。
卢迪已经带上覆面的绢纱,瞧不清面上神情,唯独一双眼睛仍然星子似的闪闪发光。他倚靠门栏,依依不舍道:
“诗情姐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来找我啊!”
韩轩点头如捣蒜。
送走一个,韩轩回到三楼卧房。
推开房门,肖鹤云那狗东西躺平在她床上胡作非为、翻江倒海、无风起浪的身影再度映入眼帘。
直气得韩轩连忙抬手狠掐一把自己的人中。
约摸着听见她呼哧呼哧气急的声响,肖鹤云头也不抬、眼也不睁便知道是她回来了:
肖鹤云已经走了?
韩轩没好气地应声,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白底儿玫瑰碎花式样的英式大茶壶里头已经换上了新泡的信阳毛尖,新采摘的雨前春茶,茶汤清澈、入口微苦,正合适这个季节消暑解热。
她摸了摸壶身的温度,正好入口,于是抬手斟了满满当当一碗茶水,老牛饮水似的咕咚咕咚一口喝尽,而后阴阳怪气地问道:
李诗情你怎么还不走?你家里没人等着你吃饭吗?
肖鹤云自床上翻身坐起,晃晃悠悠鬼魂似的行至她对面坐下,伸手夺过她甫又给自己续上的茶水,一仰头通通灌下肚里:
肖鹤云狼人这事,本来应该是你父亲的差事。
肖鹤云如今我在这里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算不算为你父亲分忧?
肖鹤云这么大的人情,且不说你以身相许,起码应该留我吃个晚饭吧?
韩轩劈手自他掌间夺回自己的茶杯。
可惜,这茶杯肖鹤云已经用过了,就算夺回来也只好换一个。
谁知,她方才斟满第二只茶杯,肖鹤云竟然抢先一步,再次夺人所爱。
韩轩气结,哐当一声将茶壶搁下。
好么!
别人的东西格外香呗!
肖鹤云见她当真别扭,这才坐正当身体,严肃面色道:
肖鹤云诗情……狼人的事……我们当真要插手吗?
韩轩抬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
李诗情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算我们不打算插手了……你坐得住吗?
李诗情我们好不容易才偷听到创始人会议的事情……就此放手,我放不开呀!
肖鹤云半晌无语,他双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
然则,他大概没想好应当如何开口,于是沉默半晌。
肖鹤云诗情……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韩轩本来以为他不打算开口了,孰料肖鹤云陡然出声。
李诗情什么事?
肖鹤云的眉头皱巴得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挤死一般,他抬眼瞧一瞧她,复而又将脑袋低垂下去。
他不犹豫尚好,他这一犹豫,连带着韩轩一并紧张起来。
李诗情到底什么事啊?
好一番挣扎,肖鹤云最终抬起头来,眸光微显迟疑:
肖鹤云你……不是诗情,对不对?
肖鹤云你不是真正的李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