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兀自着急:
李诗情他肚子里的水已经全部吐出来了,可是不知道到底是受了惊吓还是呛了水,就是昏迷不醒,你们来帮把手,送他去医务室啊!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事情闹大了不好。
在场都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平时耳濡目染就是生意场、官场的弯弯绕,当是时格外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校园欺凌的另有其人。
先生密斯如今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上前去照看。
韩轩亦抬步,正打算跟着去看看。
谁知,有人伸手阻拦。
这只手白净修长,她顺着健硕手臂目光上移,只见肖鹤云神情冷淡,然则他语气严肃:
肖鹤云你衣裳湿了。
李诗情啊……
她低头一看,果然自己浑身湿透,原本宽松舒适的气泡现下紧贴在身,颇有几分粘腻。
饶是韩轩脸皮厚如城墙,眼下也是烧透了,两颊浮现可疑的红云,口上倒是不忘道谢:
李诗情多谢提醒。
肖鹤云别过眼神不看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肖鹤云密斯,李同学的衣裳湿了,烦请您寻件衣裳给她。
李诗情心下感激,转眼再看却惊奇地发现肖鹤云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一时无语。
早上那会,他不这样吧?
怎么变脸活像翻书?
她哪里得罪他了?
洋密斯经肖鹤云提醒,这才想起韩轩,她赶忙折返回来,微笑着表示歉意:
“真抱歉,李小姐,我一时忘记你还在这里了。”
韩轩回以微笑:
李诗情没关系的,密斯。
学校的教工多半是教堂修女,很快洋密斯就找到适合李诗情身材的换洗衣裳。韩轩接过道谢,低头嗅嗅,上头残留的皂角香气格外沁人。
“你的衣裳面料珍贵,学校里不敢随便清洗,只好拿去洗衣店。”
“傍晚放学前一定可以取回,你放心吧,一定叫你板板正正地回家。”
韩轩换上衣裳,又谢过洋密斯,独自步出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朝向右面侧楼而去。
医务室位于右侧楼一楼,布置堪比私立医院病房。
韩轩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除却病床上平躺的卢迪,医务室里别无他人。
卢迪已经清醒了,摘掉了覆面的绢布,见她进来,狗狗眼睁得圆溜溜的,水汪汪、亮晶晶,黑眼珠占的比例很大,一双眼睛好像两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十分讨喜。
卢迪长得很高,身材却并不强壮,大概从来不参与体育活动。不过,他身穿长衫,清瘦一些倒是颇有几分旧时代的文人风骨。他生得白净,不是肖鹤云那种天生的、清透的白皙,而是有些病态,估计常年躲藏室内。
“诗情姐姐,你来了呀!”
卢迪显然很激动,他年纪轻,虽然瘦弱,但是朝气蓬勃的,神情亦是阳光。一见她来咧嘴就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好像盛放的向日葵一样追随她的身影。
韩轩端了把椅子来在他床前坐下:
李诗情嗯,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
卢迪点头:
“已经没事了,只是刚才落水的时候碰巧哮喘犯了,不然我不会没有自己上岸来的力气。”
李诗情你有哮喘?
韩轩关心道。
话及此处,卢迪有些低落:
“是啊,你忘记了吗?我从小就是这个毛病,父亲母亲平时看我看得很严,什么也不让做,只允许我待在家里。”
“诗情姐姐,那时候多亏你送了只小猫给我,虽然后来被我父母送走了。但是,好歹现在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什么了,以后无聊我就可以养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