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海楼叔的病房,他仍旧没有醒。
现在应该是晚上八九点左右。
吴信哲走了过去,看着他熟悉的充满男人味的脸庞,嘴上下巴上的胡茬长了。
“我叔怎么样。”海楼叔身边一直有着监护护士。
“烧已经退了,各项生命体征还好,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小护士对着吴信哲道。
“辛苦你了。”吴信哲感谢了一句。
“应该的。”
“叔啊,你可要赶快醒来啊,别吓侄儿。”吴信哲在床边道。
守了海楼叔半夜,吴信哲的困劲儿又上来了。
护士让吴信哲继续去休息。
这里的护士医生都很负责,倒是让吴信哲挺放心的。
第二次睡醒时,直接就是早上十点。
黄影念也醒来了,坐在床头。
陈贵全从外边带的饭给大家带到病房。
是当地特有口味的羊肉汤,热热乎乎的吃着也舒服。
第2天一整天海楼叔也没有醒,大家着急也没有办法。
不幸中的幸运是,海楼叔的身体指标一直很稳定。
如今也只有等了。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大家的身体也都是逐渐恢复了状态。
到了第3天,吴信哲正坐在床边,给还未从昏迷中醒来的海楼叔按按胳膊。
“吴信哲,医院门口有人找。”护士在病房门口喊了一句。
吴信哲眉头一皱,很是诧异,他在这当雄县也不认识谁啊,谁找自己?
洛桑大叔吗?不可能。
是跟季先生有关系?拉萨来的人。
吴信哲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吧。”黄影念跟了上来。
医院的大门口,站着一瘦一胖两个男的。瘦的三十几岁的样子,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因为他那么瘦的体格所以显得就更野了,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戴个牛仔帽,在这满是藏人的当雄县街道显得格外扎眼。
胖的看着二十七八,也是打扮潮流,褐裤子黑色牛仔外套,就是他太壮的,把外套撑得有些蹩脚,神情显得牛皮哄哄的,还在那边不停踮着脚,两只眼珠子好像一只往左看,一只往右看,一看便知大概率是个天然的二货。
脸上充满精神气儿的瘦高个一看到吴信哲,便是眼睛一亮,张口便是道,“你便是吴信哲吧。”
看来门口这两位就是找他的主儿,吴信哲打量着两人,有些疑惑,张口,“两位是…”
那瘦高个脸上立马堆上笑意,“冒昧打扰,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我却是一只知道你,而且知道你有六年了。”
吴信哲眉头深深的皱起,“你是我的哪个远方亲戚?”
开玩笑,面前的两个人跟自己记忆中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扯不上任何瓜葛。
“哈哈哈,当然不是。”瘦高个的笑声很爽朗。
接着瘦高个又眼神看了黄影念一眼,“能否单独聊聊?”
“可以。”吴信哲道。
黄影念也是转身走进了医院院子。
“你们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吧。”吴信哲向前迈了一步。
“你是不是吴九的儿子?”瘦高个看着吴信哲,突然来了一句。
吴信哲心里磕腾一下。
父亲已经离开人世三个月了,而这两个他印象中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到这西藏当雄县来找自己,这两人明显是汉人,而且这种气质,也不像是科研所的人。
这两人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是,你们认识我父亲?”吴信哲问。
“岂止认识,我们认识都已经六年了,一直都在来往,最长还有过半年的朝夕相处。”瘦高个笑着道。
父亲的朋友?…
是父亲的朋友的话,来找自己又是什么事。
“我倒是从没听父亲提起过呢。”吴信哲的话柔和了些许。
“嗯,那这位大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瘦高个笑了笑,“据我所知,你父亲他…,他去世后,你便跑来西藏找陨石了。”
这瘦高哥怎么对自己的行程这么清。吴信哲心里一惊。
“是,你是父亲的朋友的话,那肯定知道,我父亲他是科研所专门研究陨石的,带队猎陨队,他突然离开了,我接着找陨石,也算是秉承他的热爱吧。”
瘦高个点了点头,“你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我呢,就开门见山,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去云南走一趟,我一直呆在云南,之前你父亲一直跟我们有一些对于陨石的共同研究,但他突然撒手人寰,你受你父亲熏陶,这方面肯定也有天赋,我想请你咱们继续共同研究研究我们之前未完成的那几个板块。”
吴信哲眉头一皱,“对不起,我父亲经常在科研队,忙于工作,一年很少回家,我们聚少离多,而且他从来没有给我灌输过任何陨石方面的知识,这方面我也是个门外汉,谢谢大哥你看重我,但我真的可能没这个本事,而且我还有我们的小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想我只能拒绝您的邀请了。很高兴我的父亲曾和你一块共事过。”
吴信哲说的是事实。
“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真实的死因么……”瘦高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突然一瞬间变得认真,不再那么笑咪mi的,往前跨了一步,他那带着略微粗犷的声音压低了些分贝,悠悠的对吴信哲道。
吴信哲的表情一下子就给变了。
这个男人对父亲的事情很清楚。
而且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只单纯的和父亲共事过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想干什么?”吴信哲死死的盯着瘦高个。
看到吴信哲的反应,瘦高个很满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绝对对你没有恶意,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现在的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你跟我去云南了再说。”
“而且,据我所知,你身上有着你父亲留下的一个记事簿。”瘦高个再次压低了声音,贴近吴信哲耳朵道。
“我父亲有个记录薄?什么记录薄?”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吴信哲当然是先矢口否认。但他的心里却是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