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怎么形容现在的景象呢，虽是一片残破之景，却落着不少已经默然成尸的人，他们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个听众在听着那优美漂亮的音乐剧。可惜这里没有音乐剧，也没有真正的听众，只有无尽的胆怯和寒冷。

越靠近那些尸体，黎簇的肚子就疼的厉害，小孩子的脸都拧在了一起，像个扭曲的麻花。

“你怎么了？”

黑瞎子缓慢蹲下，语气第一次显得温柔。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黎簇的后背游离，最终在一处停下。黎簇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下一秒的冲击。冲击过来下来，是黑瞎子摁下后背的那一掌。黎簇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个根须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怎么会在我肚子里。”

面对黎簇的疑问，黑瞎子当然一一为其解答，黎簇只觉恶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灯光逐一扫过大片人脸，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在灯光下显露无遗。莫莫在那众多死人里，看见了自己最熟悉的那抹身影，小姑娘激动的想要大喊，却被吴邪止住话头。

“嘘”

吴邪坐在那里，食指覆在嘴唇，柔软的触感让他回味，只可惜那只是自己的手指。

“黑爷……这些怪物……”

黎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微微打颤却依旧带着少年的勇敢。

“是人，你们就站在这里别动哪儿都别去。莫莫，你看好他。”

相对于黎簇，黑瞎子还是相信自己的徒弟，那个可爱又机灵的小鹿，山涧的风光从来不够她发挥，她的灵动和耐心都是一等一的。

“好。”

莫莫也果然听话，他拉着黎簇坐下。姐姐一样安慰着小家伙，小家伙吞咽着本不属于的唾沫，心里害怕。

“太吓人了这里。”

“恐怖片的基调啊。你没感觉吗？”

黎簇突然想到，像莫莫这样的人恐怕是不怕恐怖片的，那些真真假假的鬼神永远都没有自己遇见的冲击所来的大。

“哎，莫莫。你和吴邪怎么认识的啊？”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啊？”

莫莫这点说的没错，那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在吴邪出去的那晚，在寒风刺骨的那一夜，莫莫的哭声响亮。她是被抛弃在人世间的天使，是上帝愚蠢决定的牺牲品。她被华丽的被褥包裹着，浑身冻的乌紫。她在哭，在汲取着氧气。

当时三人都还在，吴邪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吴邪。由他抱着那小家伙，一步步回到了家。吴邪和胖子对取名字的事争吵着。最后还是吴邪的三叔出面平息。

莫莫叫关莫。望她这一生，都莫要苦，莫要累，莫要生病，莫要难过。几乎所有的美好祝愿都被吴三省所堆积在她身上，莫莫叫莫莫，她也成长成了那个莫莫。

只不过看她成长的人找了许多。少了张起灵，少了吴三省，少了潘子……

“你不要笑啊，我说的是真的。”

莫莫就是莫莫，那个大雪纷飞里被救下来的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