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选秀日

八月二十正式选秀，陵容入京已有三日，住在国公夫人的小宅中，一切都有专人照料，任凭甄嬛四处打听，也是未听到分毫有关陵容的消息。

甄嬛信心满满，她将纯元皇后的姿态学了个七八成，见了眉庄一面，眉庄依旧是青涩的容颜，周身气质温柔。

陵容闲来无事，与玉翩然关系极好，教翩然制香识香。

翩然惆怅道：“从前姐姐极爱香，可惜，年纪轻轻便入了宫，也不知姐姐如何了。”

陵容心细，近来察觉这小姑娘总要有意无意提起她宫里的姐姐，便宽慰道：“姐姐定会无碍，若是得选，我一定照顾好姐姐。”

“谢谢！”

小姑娘良久无声，真诚的说了声谢，陵容明白，点了点头，继续教她香道。

元妃在行宫，养好了自己的身子，养好了予泽的身子，只是依旧让予泽体弱，免得早早入了皇上的眼。

小日子滋润得意时，玄凌这边不大好，自元妃出宫，看谁都不顺眼，去华妃那也只是坐坐，倒对时不时问候元妃的皇后好了几分。

原本最烦皇后提纯元的，如今皇后提起纯元再提起元妃，皇上总能兴致勃勃的多说上几句。

言语间字字不离元妃，皇后也习惯了用元妃打感情牌，顺带挑拨挑拨华妃的张扬跋扈。

“皇上，元妃在时，宫里除了华妃都柔和着呢！这元妃一走，华妃的张扬跋扈，惹了一片怨声载道，臣妾拿华妃无方了。”

“她是妾，你是妻，还有你治不了的？纯元在时尚且能治住贤妃她们，一个华妃，该如何便如何吧！”

“是，皇上，那元妃？”

“今夏未去避暑，明年吧！避暑过了就接回来，予泽身体总是不好，只怕是个福泽庇佑不住的，回来了你多照料着。”

“是。臣妾遵旨！”

送走了皇上，皇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大皇子愚蠢，二皇子体弱，体弱不能为君，如此，取了长子养在身下，对二皇子加以安抚，将鸿国公纳入麾下，自己这皇太后的位置，坐稳了。

想着，便对剪秋道：“记得照顾好二皇子与羲和帝姬，对元妃恭恭敬敬的，她们，可是咱们的贵人呐。”

“是。”剪秋虽不解，仍是应下，出去提醒外面的人几句。

用了早膳，皇后便去了云意殿，没多久，皇上也到了，二人端坐高堂，选秀开始。

皇上对这些女子毫无兴趣，只念着元妃选秀那年，如同弱柳扶风般的的身姿，柔弱的样子像极了纯元，加上一张娃娃脸，比纯元更惹人疼爱。

一半的秀女完了，皇上依旧未选一个，皇后急道：“皇上，合该添几个姐妹了。”

看了眼下面，有个看起来甚是期盼的眼神，皇上便随手一指：“就那个吧！”

李长示意，下首总管才念了名字，那女子已跪地：“臣女夏月箐，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听得留用，女子更是喜色难掩，皇后内心道：“又是个出头鸟，不错，这样的蠢货多来几个，不愁搬不倒华妃。”

接下来的两批，皇上只一眼便厌烦了了，直到一个弱柳身姿的女子入内，女子有些怯弱，内务府总管读到名字时，恭敬的跪地道：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娘娘万福金安，愿皇上娘娘福寿康健，福泽万年。”

皇后终于想起来像谁，侧头对皇上道：“皇上，这声音煞是好听。”

“那就留用吧！”

下首跪着行礼的陵容欢喜至极，但仍是恭敬的谢恩！而后接过香囊，随众人一起走出去。

宫道上，陵容激动道：“娘，女儿虽遇到了刁难，但女儿留用了，女儿有贵人相助，一切…顺利。”

说着，喜悦的泪水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兴奋的往宫外而去。

陵容之后的两批，皇上一个未留，直到眉庄入内，落落大方的气质，皇后一眼便道：

“皇上，此女淑慎恭谨，是个好性子。”

“嗯，李长。”

甄嬛未听到皇上如同上一世一般问询的声音，不免有些疑惑，但御前失仪是大罪，她依旧是垂眸不敢看。

下一个便是甄嬛，甄嬛上前跪地时，皇上已经注意到了，此女子身上衣衫很是有些熟悉，倒像是刻意的，有趣。

皇后见她时，有些惊讶，随即问道：“可读过什么书？”

甄嬛诧异，不该是皇上问吗？这一世，怎么许多不一样的？安陵容衣着比自己好也就算了，连皇上也是淡淡的，对自己竟没前世的热情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是略识些字，能通一些诗书。”

“通诗书好啊！明事理啊！”

皇后说完，看向皇上，皇上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如此刻意学纯元，难不成不曾知道，斯人已去，留恋伤神吗？

见皇上看过甄氏几眼，皇后拿捏不准，但仍是示意留用。

到后面，皇上索性走了，皇后看着选了几个，最后一日的选秀也就过了。

宫道上，眉庄喜色不断，甄嬛却有些疑惑，怎的这一世相差如此多？此刻又无人与谋，甄嬛憋着一肚子疑惑，只低头不语。

眉庄以为她先前不愿入选，如今入选，内心有些不喜，便劝慰道：“嬛儿，即已入选，便要欢喜，往后，雷霆雨怒皆是君恩。”

“眉姐姐多思了，入选成为小主，光耀门楣，如何会不喜呢！我只是喜的不知如何才好，才低头看路。”

闻言，眉庄一怔，从前嬛儿从不会急言令色，今日着实奇怪，先是刁难安氏，此刻又喜怒无常，选秀时频频走神，难不成，嬛儿另有所属了？

想着，已至宫门口，眉庄与甄嬛辞别，往自家马车而去，而甄嬛则是在人群中寻安陵容，也不知今日弄脏她衣服，仪容不整的她有没有被撂牌子。

此刻的陵容已经回了宅子，国公夫人与萧姨娘正在厅里喝茶等候，见陵容归来，手里捏着一香囊，萧姨娘忙赶上前。

国公夫人见到香囊以及陵容换了衣衫的时候，已经猜测到了一些，是以，放下茶盏，上前道：“恭喜小主了。”

萧姨娘尚在愣神，陵容道：“多谢夫人照料，若非夫人多备了一身衣衫，只怕今日我会在御前失仪，还要谢过夫人。”

接着，又对姨娘道：“姨娘，我入选了，您该回去了，劳烦姨娘代陵容照顾母亲，陵容在此谢过姨娘。”

陵容行礼时，国公夫人微微侧开，萧氏不懂，生生受了礼，而后也喜色道：“小姐，你已入选，往后的事就麻烦夫人照料了，奴婢这就回去报喜了。”

国公夫人身侧的丫头送了萧姨娘去坐会去的马车，国公夫人严肃道：“小主，既要入宫，就该带个自己的人，宫里的人，忠心的寥寥无几。”

“这，陵容自小身侧无人。”安陵容一时犯难了。

国公夫人道：“你若同意，我便将我身侧的胭脂给你，她是从前伺候元妃娘娘的三等丫鬟，元妃娘娘入宫后来了我身边，有她在，元妃回宫后也能照料你一二。”

安陵容欲跪地谢恩，夫人忙扶住：“小主不可，即是表亲，老爷不在，我合该为你打算，江州太爷表亲之女常萝音也参选了，若是入选，你可与她为伍，若是落选，小主孤身一人，更要小心谨慎了。”

“谢谢夫人。”

“如今你已是小主，胭脂留下伺候你，我便不能再打扰你了，入了宫，定要以自身为重，以皇恩为重。”

说着，国公夫人拍了拍陵容的手，带着其余三个丫头，往外而去，陵容目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