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大眼睛中一瞬间的恍惚，没有逃过永琪的眼睛，他率性地自负一笑，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为她夹菜。
小燕子小声嘀咕着“我自己来。”永琪却还在为她夹菜，“先尝尝这个……”
一干宫女太监看福晋在五阿哥的伺候下安静地吃着菜，偶尔会说一句“这个不好吃，”他们脸上也都是浅淡的笑意，眼前的景象真是温馨。
沐浴过后，小燕子坐在铜镜前，明月和彩霞在为她擦拭头发。刚才在他笑容的蛊惑下，她居然都忘记了正事儿……想到这里，她蹭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福晋，头发还没干呢。”明月道。
“等会儿再说吧。”小燕子走向门口，她还得去说紫薇的事情呢。
“福晋，外面冷，披上衣服吧。”彩霞忙将披风拿了过来。
小燕子披上披风，就拉开了门，“五阿哥在书房是吗？”好像他晚上都是在书房。
“回福晋，是。”明月和彩霞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福晋要突然这样着急着去找五阿哥？
书房门口，小桂子守着，他看到小燕子到来，忙行礼：“奴才给福晋请安。”
“免礼了。”皇宫里真是烦人，天天都是什么吉祥，什么“奴才该死，奴婢请安”之类的话，还要跪来跪去的！她径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永琪，早在听到小桂子请安的声音时，手就晃了一下，一滴墨水晕染在了纸上。
“有事吗？”永琪放下手中的笔，望向走来的女子。
“那天那个打紫薇主意的人，叫什么？”小燕子开门见山。
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虽然疑惑，永琪还是温声回答她：“尔康，福尔康。”
“你是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小燕子继续问着。
“情同手足。”永琪老实回答，他缓缓起身，“怎么了？”
“你让他离紫薇远点儿，紫薇温柔得像水一样，经不起他那种纨绔子弟招惹！”小燕子披着素色的披风，长发披肩，淡淡的发香萦绕在屋子里。
“尔康不是纨绔子弟，他是一众王公贵族子弟中最出色的一个！”永琪笑着解释道，还以为什么事呢，她的神情那么严肃。
“不是纨绔子弟也是朝三暮四的人，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贪恋美色，见一个爱一个？”小燕子才不信那福尔康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永琪看着义愤填膺的小丫头，失笑道：“的确很多公子哥儿是这样，但是总有不一样的。”起码，他知道尔康对紫薇的心意是一种唯一，他之前也曾跟尔康建议过，让老佛爷成全他的心意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紫薇和晴儿效仿娥皇女英，被尔康一口拒绝了。
况且，此刻，他也觉得对眼前的小丫头，有一种他说不清也道不明，更加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的心悸动不已。
小燕子皱皱鼻子，她才不信呢，“总之我不要他招惹紫薇，我怕他骗了紫薇……”她其实没有发现，她对永琪提要求的话，那么自然，那么傲娇，仿佛只要她提出来，他就一定会答应。
这种自然而然的找到靠山的感觉，她没有发现，永琪却很清楚，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走到小燕子身边，拉过她的手，语调很柔，语速也很慢，“小燕子，紫薇总是要出阁嫁人的，你能确保她所嫁之人会比尔康优秀？起码，我知道，尔康为了紫薇愿意拒绝老佛爷面前的红人晴儿，晴儿你也见过，漂亮温柔，知书达理，高贵优雅丝毫不输紫薇。如果尔康是那种贪恋美色的男人，你觉得他会去拒绝晴儿吗？”
小燕子偏着小脑袋，望着永琪，想反驳他，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她努了努嘴，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他有那么好吗？”
永琪浅笑着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捋过她一缕发丝，别在她耳后，“你跟紫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情就这么好？”
“那当然，我还想跟她拜把子呢。”小燕子毫不别扭地接受了他的亲昵动作。
“你是我的福晋，就是她的五嫂了，还用拜什么把子？”永琪笑得更加迷人了，此时的书房里，不仅弥漫着她的发香，还有说不清的小暧昧。
“什么五嫂，我才不是……”再说了，冒牌五嫂哪有姐妹之间亲啊……小燕子未出口的话，被永琪捂在了嘴巴里。
“不是嘱咐过你吗？不要到处乱嚷嚷你的身份。”永琪缓缓放开自己的手，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她还不知道皇宫的险恶。
“哎呀你不要老是戳我的额头。”小燕子都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里带了撒娇的意味儿。
永琪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女儿的娇态，抿着唇浅笑着，“我只是提醒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这个皇宫，外面看上去金碧辉煌，可是在这宫中，自有它的生存法则，一个不小心，可能都是砍头的重罪！”
小燕子听着他关心的话语，心中也暖暖的，不自觉也抿唇笑着，两人连抿唇笑的弧度，都是那么相像！
“你不要瞧不起我好不好？我可是小燕子女侠呢！”明明觉得在这么温暖的时刻，她不该得瑟，可是还是忍不住逞强说道。
“是，小燕子女侠！”永琪说着，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她的真性情和潇潇洒洒，应该是最打动他的地方吧？
小燕子转念一想，不对啊，要不是他拦着自己，她早就逃离这个闷死人的大牢笼了，还至于在这儿听他嘱咐这里的危险吗？
她的心事儿，全部写在了脸上，永琪当然一猜就透，“如果你逃跑，不但要连累很多人，也没有办法结识紫薇，多不划算啊。”
小燕子低下了头，噘着嘴巴，那她就要一辈子陷在这个牢笼里了？“可是，我只是替漾璇解决麻烦，从来没想过，要留在这里……”她的失落和委屈，从低沉的语调中，丝丝缕缕传递了出来。
“慢慢来，不要着急，事情总能解决的，嗯？”永琪低头，柔声安慰她。
小燕子抬起头，看着温润俊朗的他，明明还是焦躁，却像被蛊惑般点了点头。
“紫薇对尔康是什么看法？”永琪用紫薇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燕子的思绪已经被永琪牵着走了，“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今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妙，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嘛……”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紫薇虽然柔软纤细，可是心如明镜，她能自己选择好她想要的，你既然当她是姐妹，就应该为她着想，帮她完成自己的心愿，不应该让她再添烦恼了，不是吗？”
嗯，他说得好像是很有道理！虽然有些不情愿，小燕子还是松口了，“等我改天再问问紫薇，好好的问清楚再说！”
永琪笑着点点头，她就像个孩子，纯然无邪。看来，他明天可以跟尔康透露个好消息了，起码他不再是单相思了！
“天冷了，以后不要湿着头发出来。”永琪又伸手抚了下她柔顺的发丝，忍不住道。
小燕子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基本上已经干了，“我才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呢，刮风下雨我都跟柳青柳红一起在街上卖艺，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
永琪的黑眸深处，一片怜惜。“即使那么辛苦，你还是坚持要出宫？”
小燕子走动了两步，又转过头，脸上的神情很认真，“待在这里会让我觉得很不踏实。”说着，她抬头打量一下永琪的书房，“皇宫里什么都好，吃得好，穿得好，睡得也舒服，可是这不是我的位置。”
永琪望着她有些苦恼的神情，缓步来到她身边，轻声调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女侠也会有不安的时候？”
小燕子白了永琪一眼，“当然了，不是我的东西，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占着。”
“好了，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别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老天爷做这样的安排有它的用意呢？”永琪笑着揉揉燕子的头顶。
小燕子看他笑得温暖，也忍不住咧嘴一笑，“也是，我总能出宫的。没准，皇上看我这么惹人喜欢，就原谅了我呢……”
永琪又忍不住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你啊，王婆卖瓜……”
“哼……”小燕子娇哼着拍掉永琪的手，转过身子，“我去睡觉了。”
永琪朗笑出声，他想他有点儿明白尔康的感觉了……
相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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