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房花烛夜（三）

小燕子本来已经抱住了两个烛台，瞥到桌子上的大红烛，对了，有了它们，半夜小虎子再起来看书的时候，就方便了，嗯，带走！

永琪忍不住想扶额，两根蜡烛也要装进去？

小燕子又回头望了一眼屋里，皇宫真是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她撇了撇嘴，又将背上的小包往上扛了扛，抱着一对烛台，缓缓走向门口。

怎么觉得浑身都热热的，头脑也有些迷糊？一定是牵了这么多羊，兴奋得头昏了。

永琪站直了身子，他要是再不出现，恐怕今晚皇宫里要出大事情了！礼亲王之女，他的福晋漾璇格格醉酒之后扛着金银珠宝在皇宫里被抓？

小燕子伸手想要将门先开个门缝，探探外面的情况，却发现手腕上都酥软无力。难道是头上的凤冠太重了？她正想拿掉凤冠，门开了，门口的人，身影有些重叠，她拼命甩甩头，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永琪双手负于身后，随即又关上门，上下打量了下人美如玉却有些站立不稳的新娘子，开口道：“漾璇格格，你这是喝多了吗？”

漾璇？漾璇是谁？小燕子只觉头脑都开始发昏，她始终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该死，一定是那壶酒！她记得很清楚，那酒壶里的酒并不是满的，只有小半壶，难道她喝醉了？

永琪看着不停甩头，却一直不说话，身形有些摇晃的新娘子，唇角渐渐上扬，原来她的酒量一点儿也不好！

小燕子抱不住那两个沉甸甸的黄金烛台，随着烛台重重落地的声音，她的身子也软软瘫了下来，只觉得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山！

永琪伸手扶住了她，这是什么洞房花烛夜？

小燕子伸出手，想紧紧抓住系在背上的包袱结，她感觉到那结正在松开。不行，不能让羊跑了！

永琪看到她的动作，真是好奇极了，礼亲王贵为朝廷一品要员，虽然长年镇守边关，但也不至于穷困到他的女儿在新婚之夜偷盗吧？

“嘿嘿，你不要告发我，我分你点儿珠宝。”小燕子偎着永琪，他身上的气息闻起来很温暖，“我这儿……嗝……”她打了个嗝，浓浓的酒气弥漫开来，“我这儿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永琪的眉微微皱起，她真醉到神志不清了？难道她都没意识到他身着喜服吗？还想收买他？“你喝多了。”

她的双颊透着迷人的绯红，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让他的心，微微颤动。

“我没喝多！”小燕子噘了噘嘴巴，“皇宫也太抠了，酒壶里酒只装了小半壶，我只喝了小半壶……”

那壶酒是给新郎新娘喝合卺酒的，一人一杯已足够，当然不会装很多！永琪看她连眼神都透着微醺的感觉，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活了二十年，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让他不知所措的情况。

“不行，我得赶紧走，等会儿被发现就糟了。”小燕子挣扎着离开永琪的搀扶，摇摇晃晃地想捡起地上的烛台，这一弯腰，背上的带子松了，各种珠宝呼呼啦啦掉了一地，小燕子发出一声惊叫，“哎呀！”

永琪看着散落一地的珠宝，此时他的心情竟然是很轻松的，他慢慢蹲下身子，看看神智已经不甚清醒，却还努力在拾东西的小燕子，忍不住问道：“漾璇？”

“我不是漾璇……”小燕子没有抬头，“别打扰我，我的羊都跑了……”

“你的羊？”永琪抿紧了唇，满是不解，他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她，说她不是漾璇？那她是谁？

“当然是我的羊！”小燕子又打了个嗝，还小声抱怨着，“就小半壶酒，还不至于让我晕了……”

“你说，你不是漾璇？”

“当然不是。”已经醉了的小燕子拿掉头上的凤冠，“重死了……”

“那你是谁？”永琪的眼睛已经眯起了，礼亲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换掉新娘子？

“我小燕子你都不认识？”小燕子抬起头，瞪了永琪一眼，“对了，为什么我看不清你长什么模样？好模糊。”说着，她伸出手，摸索着摸上永琪的脸庞。

永琪看着一双白嫩的纤纤素手在他的脸上为非作歹，还不时地捏捏他的脸，摸索着他的五官，此时两人离得很近，她身上的气息，混合了酒香和女儿家的体香。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任她的手，蹂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