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簌身边,一个虚影渐渐凝成人形。
瘦高的青年,一身银蓝灰色的军装,上衣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修长的颈部线条,一张英气俊秀的脸,干净的发型。
白簌歪头看他,粲然一笑。
……
“老板回来了,在阁楼。”双喜说完,就见张起灵站在楼梯口,一言不发的抬头看着楼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垂着眸,很安静。
双喜不敢多问不敢多看,去厨房热菜。
白簌下来的时候,双喜正好从厨房出来叫张起灵吃饭。
白簌看向张起灵,张起灵抬头看白簌,四目相对,白簌展颜一笑。
张起灵朝她淡淡勾唇,“我今天见到了黑瞎子。”
白簌有些惊讶,“他来找你?”
很显然不会是偶遇,而他也不是会去找黑瞎子的人,那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性,就是黑瞎子主动来找小哥。
张起灵吃饭,白簌坐在一边陪着他,拿公筷给他夹菜。
“裘德考托他来找我,去青海夹喇嘛。”
一听这地名,两人都知道是和青海格尔木有关。
白簌不用问,都知道他一定会去。
所以她换一个问题:“陈文锦联系你了?”
张起灵抬眸看她,没有丝毫心虚的摇头。
陈文锦没联系他,联系他的是吴三省,他这么回答,不算撒谎。
白簌挑眉:“三爷联系你了?”
诚实宝宝立刻心虚垂眸,往嘴里塞了一块土豆。
懂了!
要是她不多嘴问,人家不打算说,是吧?
白簌忍俊不禁,调侃:“可以啊,小哥,懂得钻我漏子了。”
还差点给他糊弄过去。
“你慢慢吃,我去给瞎子打个电话。”不说是吧,总有人的嘴能给她撬开。
张起灵看着白簌欲言又止,但白大小姐干净利落的起身上楼,压根不理会他。
回了房间,白簌给黑瞎子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嗓音低沉,吊儿郎当一如既往:[怎么呢?大晚上给黑爷打电话?想约我出去撸串?]
白簌翻了个白眼,心情无语:“就没想过是问罪?”
[问罪?]黑瞎子被她逗笑,低沉的笑声笑得挠人耳朵,笑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止不住:[我说,小白,你这多少有点过分了吧?我找一回哑巴张,你就找我问罪?能不能别这么厚此薄彼?嗯?]
以开玩笑开始,但这里面,有没有几分真心实意,两人自己心里明白。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白簌有些不自在,软软的,轻得不能再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也就是黑瞎子耳朵好使,听得清清楚楚。
[算了,你还是对我拽一点,太软了我不适应。]那声对不起轻得跟羽毛似的,在心上搔来搔去,他实在有点受不了,全身别扭:[想问哑巴张的事?]
“你想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白簌坐到床尾,看着落地窗外的别家灯火,“反正我要派人跟踪你。”
瞧白老板这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语气。
黑爷被一点不虚的白老板逗笑,举起酒瓶和酒友示意了一下,提着酒瓶,听着电话起身离开包间,走到安静的走廊尽头,他靠着窗台,看着楼下路灯:[阿宁找我,让我联系哑巴张,去青海夹喇嘛。但阿宁找我之前,三爷刚找过我,这不赶巧了嘛,有钱送上门,我就挣啊,挣钱给你买漂亮衣服,漂亮房子。]
“少来,我什么时候收到你漂亮衣服和漂亮房子?”黑瞎子的坦诚,白簌心里暖暖的,玻璃上照出她带笑的眉眼:“三爷付你多少?我双倍,沿途给我的人留记号。”
[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黑瞎子对瓶喝了一口酒,烈酒灼喉,他抿嘴,轻声叹息:[三爷不让你去,你别去了。]
“你,小哥,吴邪,你们三个都被他忽悠去了,如果我没猜错,还有胖子吧?你们都去了,我能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