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电视

　　过程很美好，结果……

　　感觉自己被榨干的白簌看着神采奕奕，略微心虚地往她碗里夹菜的百岁老人，一股不平衡的心态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真是个无底洞，她这一个多月从吴邪、黑瞎子那儿充的电，才几个小时就被他嚯嚯光了，充能和耗能不成正比，她好难啊。

　　喜欢一个姓张的男人代价真大！幸好别人不这样。

　　“吴邪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说如果你回来，让我通知他。”白簌给张起灵夹了一块鱼肉，“你想让我通知他吗？”

　　“不用。”张起灵垂眸吃饭，表情很淡，一如平常，但白簌还是能感觉到他眼神里流露出的迷茫和无措，有点期待，又有点逃避。

　　他独来独往惯了，见多了生死离别，见惯了前一秒称兄道弟后一秒互相捅刀的现实，对于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他有很清醒的认知，恰恰是这样沉浸不进这个世界的状态让他有时候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穿行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一直很想找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何尝不是自己寻找活着的证据。

　　朋友，对他而言是很陌生的词语，但不代表他不渴望。说实话，他无法完全理解吴邪对他的关注和追逐，但对吴邪的赤诚并非毫无触动。

　　他既怕吴邪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邪，怎么和吴邪说那些他自己都不能完全搞清楚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吴邪的真心。

　　同时，他也怕吴邪不来，因为吴邪的真心让他触动，他不想这样轻易失去。

　　交朋友对别人来说很容易很简单，但在张起灵这里并不是这样，因为在他心里，“朋友”两个字分量很重，重到可以为彼此撑起一个安全的世界。

　　白簌夹一块莲藕喂到张起灵嘴边，发呆刚回神的张起灵无意识的张开嘴，接受投喂。

　　“好吃吗？”

　　“……嗯。”

　　“那明天继续吃排骨，栗子排骨汤，吴邪也挺喜欢的。”

　　“……”

　　张起灵突然觉得明天还是吃鱼吧。

　　晚上，白簌拉着张起灵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非常经典的一部剧，《新白娘子传奇》，张起灵看着电视，认真专注，像看什么研究报告。

　　白簌严重怀疑他在汲取许仙的经验，所以一边看一边给他解释，“别被电视误导，成精的蛇妖根本不怕雄黄，有些没沾过血腥的大妖甚至连佛家舍利子都不怕。”

　　张起灵转头看白簌，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在问：你呢？

　　马甲早就在他面前掉得差不多的白簌无所畏惧的撩了撩头发，“我靠信仰永生，信仰不灭，我不会消亡。”

　　张起灵怀疑她没说实话，在模糊话题，并且有证据：“你怕我的血。”还有每次同房以后她不正常的虚弱状态，他只是失忆不是失智，当然会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他们虽然在一个房间，同床共枕，但其实亲近的频率并不高。

　　白簌一时语塞，小脑袋瓜极速运转，想要编织一个破绽比较少的借口来搪塞他。

　　张起灵无奈，又有点好笑，她是不是忘了？结契之后，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情绪感知更上一层楼，是不是真话，不用问就能感受得到。

　　“思考太久，假。”

　　白簌：“……”

　　白簌第一次对他咬牙切齿，“继续看你的电视。”

　　她就不该多嘴开那个头。

　　张起灵唇角微勾，真就继续转过头看电视。

　　目的达到，但白簌觉得好像更糟心是怎么回事？

　　白簌本来就因为纵欲过度导致体虚，又被天然黑的张起灵气到，精神不好的她听着电视机里白素贞和小青姐妹对唱，听着听着就靠在张起灵身上睡着了。

　　张起灵正想抱她回房睡，一个淡金色虚影从白簌脊背后面钻出来，三角蛇头盯着他，金色竖瞳透着人性化的威胁。

　　张起灵莫名其妙的从这双竖瞳眼睛里读出了它的意思，略显无语的把白簌放平在沙发睡下，找来毛毯给她盖上，张起灵坐到白簌身边，轻柔的抬起白簌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让她枕着他。

　　而白簌后面的那个东西，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专注的看着电视，对法海尤为重视，每次法海一出场，它的眼睛亮得惊人。

　　张起灵怀疑它在学里面的法海怎么拆散白素贞和许仙，尤其许仙和白素贞同框时，它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看他，那感觉更强烈。

　　三集电视剧播完，夜已经深了，大蛇依依不舍的缩回白簌脊背，张起灵这才抱起白簌回房睡觉。

　　大概是张起灵在身边，白簌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很好，一早起来除了不怎么有力气，没有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