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质问

她先是怔愣了一秒，然后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早上了啊，该起床了，不然早饭又赶不上了，你的那份被神威那家伙吃掉了可别怪我啊。”

　　“唔……”神赭揉揉眼睑，望见是她，“小白……”

　　他花了几秒钟缓过神，立刻像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站起身澄清，“小白，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没再进你的房间里去了！”

　　“我在你房间外面过了一夜，所以，小白，你不会生气吧……”他的呢喃越来越小，因为少女脸上那越来越让人觉得陌生的复杂的表情，让他一瞬间竟忘了自己在和谁说话。

　　她还是那个小白吗？

　　如果是那个小白的话，一定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还能注意到他的吧。

　　如果是那个小白的话，也一定不会在此刻露出这么类似难受的表情吧。

　　“那个叫小白的少女死了吗？”他突然问。

　　宫小天顿了一会，面孔笼罩在看不见的阴影下，或许对他而言，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出路。于是她点点头，割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她早已经在你们回来的那个夜晚就死了。”

　　有人听见了，微微垂下头看她，“那你又是谁？是你把我的小白杀了吗？”

　　“也许，”她突然轻声道：“她正在我脑海的某个角落沉睡呢。”

　　“不过，那样无感情的杀器，还是永远不要放出来比较好。”

　　“原来小白早已经死了啊。”神赭眼神突然空洞了起来，“那么我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呐，”他望着宫小天，向前伸长了脖子，笑道：“既然你杀了小白，那一起连同我一块杀掉吧。地狱里没有我陪伴在她左右，她一定会很难过。”

　　“你不要再说这种崩坏的话了…”宫小天咬紧牙齿。

　　“来吧，舰长，你找回了自己的灵魂而摆脱了她，但是我却摆脱不了。小白永远是我心需要照顾的那个，小小的少女。”

　　“而她既然已经陨落，你亲手杀了她，就再一次亲手杀了我吧。”他再度垂颈凑到她面前。

　　“我说…够了呢！”她突然猛地抓起那个高出她一个头的身影的衣领，将他狠狠砸进了墙里。

　　一时间舱壁被砸出个大洞，尘土飞扬，灰尘漫天，他眼前是隐隐在烟雾弥漫后闪烁着红光的一双赤瞳。“你想死，很简单。”

　　“没什么比这更简单了。但是，你问过那个小白的意见了吗？”

　　神赭睁大眼，“什么，意思？”

　　“小白看到你只因为失去了她就这么丧魂落魄，不会觉得可笑吗？”

　　他的眸子融化了一秒，“…是的。”

　　“然而，你那个所谓的小白，在过去的一年里，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吧……”

　　“她屠戮了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够了吗？”

　　“而你这被扭曲的感情，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值得的人的身上，不都比放在一具躯壳上好吗？”

　　神赭呆了。

　　她又一次狠狠提起他的衣领，撞在墙上，“那我还要再要问你一句！你喜欢上的到底是那个永远没有回应的“强大”，还是与她一起同生共死，共历磨难的那几年？”

　　他眼神呆愣愣的，直盯着她愤懑燃着火光的双眼。

　　“我喜欢的是…”

　　宫小天蓦地一松手，他整个人松懈下来。

　　眼前是她慢慢远去的身影。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