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课

第二天的早饭时间，等不及和长义交头接耳说话的蝉翼引起了仿造品们的注意。

长义看起来完全没有休息好，黑眼圈还挂在眼下，脸颊也有些水肿。但是没等和蝉翼说几句话就注意到了那两个蠢男人看过来的目光，身心疲惫的长义不想在饭桌上发飙，于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

虽然他想象得到这两个仿造品的脑内不知道在表演什么狗血宅斗剧，但这至少让他们移开了目光。

蝉翼不用管他们，等人多一些他们吃醋吃不过来就好了，就是矫情的。

蝉翼自然不可能没注意到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一抬手就幻化出两只灵力小鸟，围着那两个抓马蠢男人啄。直到蜂须贺叫停才放过他们。

早饭后散步也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山姥切长义我有点熬不住了，那个家伙晚上都不用睡觉的吗？

蝉翼理论上来讲刀剑男士的确是不必吃喝睡觉的，只是这样做的话，会消耗自身的灵力。自身的灵力缺少过多了，继而就会消耗审神者的灵力。

山姥切长义这我当然知道，但即使理论上不需要，这具人类外形的身体也具有人类的感知。负伤会感到疼痛，不吃饭会感到饥饿无力，不睡觉也会感到困倦。那个家伙别的都正常，只有睡眠这里过于缺少需求了。

蝉翼或许朝尊老师会知道些什么？

山姥切长义……

蝉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的特殊情况，时之政府不可能一无所知，至少朝尊老师的口风挺严的。

山姥切长义每次弄想懂你的结论都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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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些意外打断的小插曲，南海先生并没有将那份卷宗的事情告诉本灵长义。他也对那位生死未卜的审神者抱有浓厚的兴趣，既然有迹象表明他还在活动，且许久过去了也没有对历史造成影响，那就且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好了。

通过上次的合作出阵，蝉翼本丸的山姥切国广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其他本丸内的同位体相当不同。那么这一次，南海想要让他了解自己的不同会为审神者带来怎样的麻烦。

也许你会想:南海先生既然是本灵，不是应该为时之政府做事吗？

虽然九十九神只是低等的神，但也不是人类可以轻易命令或控制的。作为与人类关系密切的神明，人类历史的改变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存在本身，因此他们也只是出于自身利益才会同意与时之政府合作。

有些本灵如长义先生，对于这次合作的正面影响是十分深以为然的，所以亲自上阵担任机关总长，并且将自己的分灵也全部投入到监察工作中去。

有些本灵如南海先生，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趣在做事。因为他们合作的前提与目的是双方统一的，时之政府也给了愿意合作的本灵极大的权限，几乎所有的工作内容他们都可以知情或是参与。南海对于时之政府的政治目的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刀剑的事情罢了。

所以不会影响大局的事情，南海觉得不必让情报部那些敏感多疑的人类知道。毕竟就算他们用各种方法折磨那些分灵，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为什么不等掌握到确凿的证据再抓捕呢？那些家伙只是想虐待那些分灵而已吧……

南海太郎朝尊这份契约到底带来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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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太郎朝尊被送进技术部的刀剑男士总是会经历这些毫无用处的实验，直至精力耗尽而崩坏瓦解，你们的审神者也将面临无穷无尽的审问与关押。

蝉翼你们本灵为什么会同意与这样的时之政府合作呢？

长义对南海带来的资料并不陌生，这是一些因为出现异常而被送入技术部进行实验的刀剑男士的实验记录。但对于这些内容比较陌生的被被和蝉翼，阅读了其中一部分之后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南海太郎朝尊刀剑男士和九十九神并不是同样的存在，小姑娘。你是华国的人，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蝉翼嗯，这句话是说这个世界对待万物都是平等的。

南海太郎朝尊可是世界是什么，天地是什么？无论哪个国家，自古以来都会有最高神明的信仰存在，认为这世间的一切有人安排。或许我作为末等神明妄言天地过于自大，可即使是已经能够与我们谈论合作时之政府也已经算是人类对于另一个世界认知的顶点了。在我们之上的神明又有几何？

蝉翼您是想说……？

南海太郎朝尊等级这种东西在神明的世界虽然不是不存在，但并不像人类这样易于划分，这个世界并不是由某个全知全能的家伙全权掌控的，而是通过相互制约达到了平衡。人类对刀剑男士的这点制约，对九十九神是毫无痛痒的。

南海太郎朝尊神明的喜怒从来都与更下等的存在毫无关系。人类供奉上了我们乐于接受的烛火，那么由它所带来的影子，我们不会在意它因为风的抖动而扭曲成何种模样。

他说这话时，狭长的双目微微垂下眼帘，无喜无悲的神情恍若一尊神像。

蝉翼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轻轻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