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回来了

很好 。他呢也就靠在柱子上。等一个朋友去喝酒，朋友走的太急，太快。现下再一望，那背影消失在光里，火里。往后，又会在哪里……修罗殿呐。走出来的，只能是修罗。可若是能获得力量，那就好了。是吗？呵……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后悔便是。

忽的醒来。蓦然一身疲惫。近来身子亏虚太多，再这样子下去，有点吃不消呀。总感觉做了什么梦，但又想不起，算了算了，不想了。我起身下床。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还是泡个澡吧。

水汽漫漫，绕了梁。水波荡来，好舒服啊。水雾里，便这么迷迷蒙。后背……好像有点疼。

忽又颈上一凉……一手抚来。像是沾了披星戴月而来的寒霜，冰凉凉。划过了肌肤……勾勾缠缠，指尖，绕了发梢。好亲昵。谁呀……

“想我了吗？”

哦，他呀……讨厌的东西……“想。怎么不想？真的想死你了。你说，你怎这么讨厌呐？”我念着。像是撒娇，又像是哭诉，像在云雾里讲了一个故事。水云袅袅，这声音，也袅袅……身后传出了笑声。听来是极快活的。

“你这话可真甜。我想我是在听一百遍，一千遍也不会腻的。我就喜欢甜的。你说的话都这么甜，你的嘴……亲上去是不是更甜？”

啧，不止讨厌……还是个坏东西。论起调戏人，他总要胜我一筹。就是这个没脸没皮的，他这个不要脸。偏生了一副好皮相……我还想看看他。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他外面风吹日晒，丑了没？我嘴角一勾，扭过头去。

“你是……”活了这么久，穿梭过这么多世纪时代，丑的，俊的，大抵啊，都是这凡尘中人。我总不曾想过，世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人。说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呀，都是辱了他。比以前的我都好看，这魅，勾魂来了……小心。

“是我。”

“你是更俊了。”我盯着他。

“好看？”

“好看。”我还盯着他看。

“那……你喜欢吗？你好看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就算这家伙很讨厌他，我也没法否认。这个坏东西……叫人讨厌又喜欢。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你面前一直这个样子。我就喜欢……你一直喜欢我的样子。你冲我瞪眼，冲我发火，你恨，你骂，你还是喜欢……”

“公公也就这皮囊可取了。让我想吃干净了……到时候，你这过厌鬼还剩什么？”他笑着，五指轻轻为我梳理长发。他的笑声真好听。上天对个男人是有偏爱的。

“想吃我么？你胃口可真大。所以……我才喜欢你呀。”

他俯下身。他对我说……喜欢。

“想吃了我，那尽管来吧。如果你办不到，我就会先吃了你。吃了个精光。”

他附在耳边，说得用力。好像美丽的野兽……他要一口吃了我。野兽喜欢他的猎物。那就吃掉……不对吗？我抬脸，蹭了蹭他面颊。多美的野兽啊。让人也想要吃了他……许是被我蹭痒了，他又笑了。笑声更动听了。他直起身，一缕缕，还给我理着长发。

“听说，你和楼之焕打几次交道？”

我点点头。楼之焕，是楼大官人的全名。

“呵，那家伙……”

“你认识他？”

“一个难缠的，不提了。说说你吧。你的表现，我都听孙妈妈说了。”

“哦，她总是训我管我，你也要训我管我要了？”

“训你？管你？我哪舍得……”

他又凑近来。眼睛看哪儿呢？这粼粼水波会晃花了眼。才看得清臂膀，沾了水，像温润的玉。水滑落，闪着光。水珠儿晶莹，玉色晶莹……

“你……很好。”他大方看着，像在欣赏一块美玉。经一番时光雕琢，璞玉有了光华。琢玉之人，怎按捺住喜欢？这光华……原也是迷人眼的。他为那手臂拂去水珠。抹了一手柔滑细润。香沁鼻，软入骨……果是如玉一般。让人想要捧在手中，摩挲……

“公子光站着和我说话呢？你身上凉。水还热着呢……一起？”我拔了拔水。水花一朵朵，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