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扎特·布莱克.“你怎么来了?”
莱姆斯·卢平.“你饿了吗?”
米扎特·布莱克.“……”
莱姆斯·卢平.“……”
米扎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一阵热气被释放了出来,桶里传出浓郁的面香。
是汤面,但比她上次给他做的要丰盛得多,除了煎蛋之外还额外加了很多她爱吃的青菜。
她拿起叉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一股温热顺着她的口腔流到了胃里。
再抬起头就看到卢平睁着波光潋滟的绿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他坐得离她很近,两人之间唯一的亮光就是他带来的一盏小小的提灯。
火光微微摇曳着,他的眼睛在暖黄的光下发亮。
米扎特看着他眨了眨眼。
米扎特·布莱克.“很好吃。”
他的眼睛里漫上显而易见的欣喜。
简单纯粹得像是刚出生的稚子。
她低下头,又吃起面来。
卢平做的面味道很好,至少比她要好得多,虽然说这汤面估计是他从她这学来的。
但老实说,她在做饭上只会一些简简单单的小把式,完成是没问题的,只是味道肯定普普通通,就像她上次给他煮的那碗清汤面,平平无奇。
米扎特没有说话,老宅里长时间的教养让她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
她不说话卢平也就不说话,昏暗的医疗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碗面吃完,米扎特全身都暖了起来。
她自觉地把用具收好拧紧。
米扎特·布莱克.“谢谢你的宵夜。”
她把收好的保温桶递给他。
米扎特·布莱克.“还有下午的——”
——糖。
但米扎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莱姆斯·卢平.“你想看看独角兽吗?”
他说。
卢平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莾撞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
莱姆斯·卢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
浅棕色的发丝在他的动作下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米扎特忍不住笑出声。
米扎特·布莱克.“没事的。”
她的眼睛在面前这只羞愤得无地自容的小兔子的目光下弯成了月牙。
米扎特·布莱克.“我很喜欢独角兽,所以就拜托卢平先生带我去了。”
……
银亮的圆月挂在无垠天际,墨色的天空只稀疏地散落着几颗星子,一向黑深可怖的禁林在明亮的暖光氤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晚风卷着些林间的私语声,米扎特跟在卢平后面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十一月的夜已经生出了些寒凉,一阵寒风吹过,莱姆斯回过头,手下意识地伸上了金红色校袍上的系带。
但他的动作在抓住系带的一瞬遽然顿住。
两双眼睛相对,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纯血小姐来说可能有些冒犯。
于是他手转而向下伸进口袋里拿出魔杖给她施了个温暖咒。
莱姆斯·卢平.“还会冷吗?”
他的嗓音轻轻的。
莱姆斯·卢平.“要不要再叠加几个温暖咒?”
暖黄色的光晕带着暖融融的温度落在她身上。
注意到他全程动作的米扎特摇摇头。
她对这些细节性的动作是很敏感的,事实上大多数纯血小孩都尤会察言观色,在家族的教育下,这种感知几乎是本能一样的存在。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莹润。
她握出魔杖在他身上轻点。
米扎特·布莱克.“温暖如初。”
一片同样的暖黄色光晕落到他身上,两根极其相似的柏木魔杖暴露在月光下。
……
独角兽是一种神秘的生物,状似修长的白马,额前有一螺旋角,它们有着巨大的翅膀,在泠泠的月光下更显高贵和圣洁。
米扎特是听说过禁林里有独角兽的,只是从没亲眼见过。
她跟着卢平躲在湖畔的灌木丛里,清冷冷的月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几头独角兽低着头安静地饮水。
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惊扰这些美丽的生物。
没过她脚裸的绿草里飞出点点暖黄的光星,飘忽的星点绕在它们身边飞舞。
像活的雾气,洁白的独角兽被笼在光雾中,显得更加神秘而梦幻。
米扎特的注意力却已经飘散了。
身边人身上清雅的山林气息和周围清新的青草香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身上的温暖咒还在发挥着效用,让她恍惚觉得又回到了那条昏暗的地道。
……
圣诞节到了。
米扎特拎着箱子,走出城堡就看到了在火车旁恹恹地等着她的西里斯。
西里斯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沃尔布加提前来过信要求他们都得回去。
这种强制性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大都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纯血聚会做的铺垫。
她跟着西里斯径直走进了一个包厢,毫不意外地在里面见到了三个格兰芬多的男孩儿。
——波特,卢平,和那个长着一对鼠牙的佩迪鲁。
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女孩儿从容地冲几个男孩儿点头问好,丝毫没有孤身一蛇落入狮群的自觉,倒是对面的佩迪鲁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米扎特不动声色地将几个人的反应收入眼中,面上却自然地继续把自己的箱子抬起来。
西里斯见状下意识地想帮她,旁边却已经伸过来一只手帮着米扎特把箱子抬到架子上去了。
她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卢平熟悉的湖绿色眼睛,但她没有多说,只是礼貌疏离地向他道了声谢。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私底下有来往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并不想让卢平也遇见像斯内普那样的排跻。
只是她根本没看见身边人的眼神倏得黯淡了下去。
也许是多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原因,车厢上的氛围算不上好,佩迪鲁紧紧地贴着卢平,而波特一直自以为隐蔽地冲西里斯打着手势。
另外两个当事人呢,一个莫名失魂落魄,一个黑着脸神色恹恹。
好一幅乱七八糟的场景。
米扎特在心里暗叹一声,抱着她的书装成一副困倦的样子靠在书窗上假寐。
黑暗中她只听见火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车厢里慢慢有了说话声,窸窸窣窣的,听不真切,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身上被盖上一件袍子,她的身体慢慢暖了起来。
窃窃私语声一直在持续,身上的袍子捂得她渐渐有了困意。
米扎特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不一会儿她就完全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