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寻烟（2）

萧问笛几日前便接到了戚不遇他们已经出发的消息，今日便准备妥当想要上路。

萧问今在不二城外送他，不二城中还有很多执灯楼的旧部，他们显然打算在这里扎根再来一次，萧问笛也帮了很多忙。

萧问今在这种情景下不知道说什么，告别的话哽在喉头，最终只说：“早点回来。”

而他弟弟显然是个更闷的闷葫芦，“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明明没见到的时候兄弟俩都有千言万语可以说，到了离别的时候却又什么都说不了。

两人的眉眼极其相似，却又有千般万般的不同，一个坚毅如磐石，一个像极具韧性的竹子，锐利又富有朝气。

萧问今盯着萧问笛看了一会儿，最终拍拍他的肩膀。萧问笛心照不宣地点头，转身往前走。

这是独属于亲兄弟之间的默契，连一句“多保重自己”都不必多说。

萧问今就这么望着萧问笛离开的背影，望着望着恍然惊觉他比自己高了。

不二城外黄沙滚滚，像是要把那翻飞的白袍就此遮盖。

出行不过几日的白衣刺客却被拦在汾州。

萧问笛刚在客栈睁开眼睛，便有一只箭倏地扎进了床头，离他的额头只有一寸的距离。

他压下后怕的心情，屏住呼吸起身将箭下的纸取出来。用的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信纸，上面道：“特请璱珠子为民除害，刺杀九阴寨寨主陆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其他说明，和萧问笛之前收到让他刺杀陆闲愁的信一模一样，然而这次并没有附上画像。

隔了这么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又来请他刺杀？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并且认出他的？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射箭的人怕还留在这里盯着他，行走江湖十年他什么情况都见过，却还是感到脊背发寒。

他将早就写好汇报行程的信交给邮差，便背剑想要离开汾州，赶路去旁边的郡里过夜。

敌在暗我在明，此地不宜久留。

一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萧问笛在一个叫濯水郡的地方歇下，但夜里也不敢睡得太熟。

次日早上，他又听见“笃”的一声，猛然睁眼，便看见一截箭尾在自己面部正上方，还泛着冷冷的银光。

这次的信纸比原来的厚了几倍，上面陈述了九阴寨这些年的腌臜事，总的来说就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完了还道，如果萧问笛能在三个月内杀了陆闲愁，必有重金酬谢。

萧问笛攥着厚厚一沓信纸，陷入沉思。

这看来好像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只杀恶人是皎江流云璱珠子的一个重要特征，也是他被奉为第一刺客的重要原因。他只要像原来的所有单子一样接了这个单子，完成任务后他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酬劳。

但是萧问笛不是傻子，只有傻子会接这个单子。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只凭着几根威胁恐吓他的箭，就让他跟九阴寨寨主结仇，对方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霎时间，他心里涌过一些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廖逄和山雨楼，其他的可能几乎没有，或者他还没想到。

现在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亲自问问陆闲愁之前得罪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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