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

少年本应该意气风发，少女本应该天真无邪。

本应该。　　

“啧，今天我出去不回来了，给你100块自己吃饭。”　　

“我为什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啊，都是你啊！”

“我就留你到18岁，等你成年后杀人放火也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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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鸣笛的刺耳声在整个站台回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少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勾起眼角，抬头看了看车窗外。今天是周一，站台上空空荡荡的。少年靠在座位上，指腹揉着太阳穴，紧紧地闭上眼，梦中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还有一站，离A市，离他的新家。　

　车厢里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只能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白领。白衍却异常烦躁，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梦还是来A市水土不服，白衍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的早饭翻江倒海让他喘不过气。他暗骂一声，提着行李走出了车站。　　

二月，A市不下雪，但很冷。少年披着白色羽绒服，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他脸上的轮廓在寒冷的空气里棱角分明。白衍打开了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五个是他妈警告他别在新家闹事，更多的是林敬贤。

白衍没见过林敬贤，听他妈说他四十几岁，是个大老板，有个女儿16岁，和自己一个学校。白衍不知道他对自己怎么想，只知道一周前他和自己加上微信后就对他嘘寒问暖的，每天操心他的生活起居，比女人还事多。

——一切都烦得很，林敬贤，丁付惠，林家女儿，A市，他自己。

　　白衍环顾四周，见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便叫了一辆出租车。街上人不多，出租车倒是到处晃悠，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大叔就开着满是泥的破车过来了。

“小伙子，去哪儿？”

“盛合小区A区4－608”

“哟，有钱人啊。”

“……”

　　司机几次想扯出话题，可白衍完全不给机会，只顾一个人看着窗外。司机见白衍高冷的侧脸也自打没趣，不在多说。

“盛合A区4－608。”

白衍站在大门口，和门口的一只哈士奇干瞪眼——他没钥匙，进不了门。

“狗哥，要不我给你一根肠，你告诉我你家备用钥匙在哪儿？”白衍与那只狗干耗了十几分钟，实在冷得打抖，竟与一只狗自导自演起来。

那哈士奇蜷在狗窝里，斜着眼看着蹲在地上的白衍。白衍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站起身来倚着墙暗骂。

　　骂够了，白衍被自己的弱智行为气笑了，不知道是因为笑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家人还是自己对狗的幼稚求情。　　——“行呗，不欢迎就走呗。”

白衍看了一眼时间，准备走人，路对面却气喘吁吁地跑过了一个人——四十多岁，身材不胖，西装革履，脸上挺干净的，没留大胡子。

“阿衍，抱歉啊，来迟了，喏钥匙。快放行李吧，我等会儿送你上学，你房间在二楼最右边那间。”

——这个人大概就是林敬贤，自己，的父亲。

　　白衍一声不吭，拿了钥匙就往里走。房子很大，有两层，第一层是客厅厨房，第二层有四个房间，两个卫生间。

白衍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眼睛却瞟到自己隔壁的房间——很简约大气，没什么过多的颜色。床上堆满了衣服，被子也没叠。

白衍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在门口看了两眼就走进自己房间了。

还好，墙壁是米色的，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书架，没有什么过多的，让人看得烦心的东西。

白衍放好行李就下楼了，林敬贤招呼着让白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