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瑟特加入组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无语。
哪怕是初次见到贝尔摩德,因为酒名被金发魔女又是杀意震慑,又是语言威胁,还在任务中被人甩锅针对,安诺瑟特都没有无语,只是暗戳戳地报复回去,尽管她看见贝尔摩德本人还是怕得要死。
鬼知道那个老女人到底活了多久,算不算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但她无语归无语,任务消息还是该给就给,没隐瞒也没篡改。
当然,任务上的公平对待,不代表安诺瑟特不会私下去查日本威士忌的马脚,从身份经历到近来的金钱支出等等,她挨个去查了个遍。
然后安诺瑟特就发现,日本威士忌方方面面都没有问题,就如他自己说的,是个被迫加入组织的无业游民,谁让他混迹灰色地带喝酒的。
她骂了一句活该。
然后仔细地查了对方的成长经历,发现对方好像和她认识,安诺瑟特看着资料上的那个曾住地陷入沉思。
因为那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或者说日本威士忌曾经是她的邻居。
黑发黑眸,再加上那个年龄……
安诺瑟特在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人和事,大抵是因为那时她还小,那个黑发少年的脸记不清了,但她记得当时的事情。
她因为眼花不小心撞坏了弟弟的玩具,就被毒打了一顿,然后被弟弟赶出来家锁在外面,在家门附近的长凳上坐着等门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隔壁家大哥哥都放学到家了,弟弟还没有给她开门。
黑发的少年先是回了自己家,然后才是拿着急救箱出来,小心翼翼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安诺瑟特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回的,反正最后少年帮她清理包扎了伤口。
一回生,二回熟。
她后面就赖上了隔壁家的少年,每次被打了,都很自觉地找人清理和包扎伤口,对方和她说过很多话来着,安诺瑟特记得最清楚的大抵就是那句,“想哭的话,我抱着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未成年怎么可能反抗得了成功的大人,何苦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少年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帮她清理包扎一下伤口的好心罢了。
那是不求回报的善意,又不是应该尽到的义务。本以为不会再有见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突然有了交集。
安诺瑟特感觉到了命运的捉弄和嘲笑,像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看看你,不愧是灾星,连幼时的好心人都能波及到。
但那又如何呢?
安诺瑟特想到了日本威士忌现在对她的态度,因为这些补充都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男人显然是认出了她,毕竟她从小到大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差不多,前后的差别并不大。
对方不还是一样善意地对她,很好笑不是?
命运笑我,我笑命运。
安诺瑟特想着,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
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日本威士忌的多管闲事,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忘了找再一个男朋友,达成月抛男友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