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金苹果》最后被一位海外富豪作为私人藏品拍下,此后大概是不会再出现在拍卖会上,尽管池烟猜测那位先生和贝尔摩德的想法是薅羊毛,后续很有可能会把画作收回到画中主角的手中。
但是,这和池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拥有一点点绘画天赋的无辜人士而已。
“恭喜先生了,《腐烂的金苹果》可是我目前为止的巅峰之作。”拍卖会后的晚宴上,池烟笑着上前,为那位不知名的富豪奉上祝贺。
大腹便便的中年富豪点了点头,几位熟识的前辈也围了上来,先是祝贺了他幸得佳作,又和他夸赞了池烟少年有为一番,然后其乐融融地聊到了其他感兴趣的事情。
池烟如鱼得水地被迫游荡了一圈,拓展了人脉,又借口不胜酒力,才得以脱身成功。然后,他就撞上了背靠在走廊口处双臂环抱,看样子是在等他的克丽丝·温亚德,或者说是贝尔摩德。
“好久不见,画很漂亮。”
贝尔摩德开口,不排除王婆卖瓜的可能性。
池烟身份证上的生日比实际生日提前了三个月,明面上早就是可以合法喝酒的年龄,只是组织里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替他记着未成年的事情,加之他本身就不是会主动去喝酒的人。
所以这次晚宴,倒是池烟第一次喝酒,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反应上还有些迟钝。
“哦,好久不见。”
他看着眼前的贝尔摩德,眨巴了眼睛,点了点头。
像懵懵懂懂的小鹿,贝尔摩德看着池烟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
“我都不知道——”
不,那是一条有着致命毒牙的蛇。
她告诫自己不应该心软,对人的语气和看人的眼神都是暧昧不清的,缠绵悱恻的,带着挑逗的意味。
“——自己上台领奖时会是这个模样呢,小烟。”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一时间犹如一举一动皆是撩人神魂的、乱人心弦的、性格恶劣的妖精。
“你记得这么清楚呀?”
“……”
池烟慌了,哪怕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贝尔摩德是习惯性地撩人并开玩笑,且只负责撩人,不会去为行为负责的,但是他还是如同纯情的毛头小子一样慌慌张张地去试图解释。
“不是,只是当时在台下印象很深,就只是觉得你真的很美。”
越描越黑,不过如此。
“怎么,印象如此深刻呀?”
贝尔摩德游刃有余,言语间带着暗示。
“不,是,不。当时是这么想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池烟放弃挣扎,“那时真的很美。无论是奥斯卡得主,还是神明的金苹果、魔鬼的绿妖精,都是你。”
他不由地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最后自暴自弃地冒出一句:“没有人在那种时候不会有任何一丝毫的心动吧。”
闻言贝尔摩德反而一愣。
“呼,真是的。”池烟就差捂脸走人了,“那种羞耻爆表的台词我为什么还要再说一次。”
“小烟今天已经成年了,”贝尔摩德不吝啬地嘲笑,“还是那么幼稚啊。”
“……今天大喜的日子,别逼我动手。”
池烟顿了顿,想起来了什么,“今天是例外,我就不动手了。”
“哟,小朋友这次意外的大方呢。”
贝尔摩德适当地露出合适的惊讶神色。
“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池烟反问。
“……”
贝尔摩德想起了池烟对很多人的记仇和事后的报复,但也不好在小朋友生日当天揭他的老底,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礼物在米花银行的寄存处。”贝尔摩德魔术般地抛出一把钥匙,“喏。”
“哦,谢谢。”
池烟精准地接住钥匙,才想起没问柜子的号码,就听见贝尔摩德说了一长串的数字。
“53983492768283972……”
认真记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他乖巧地拿着钥匙,看向贝尔摩德:“?”
金发碧眼的女影星站在背光处,姿态慵懒地双臂环抱,而黑色的头纱垂下,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轻声地念着一长串的数字,神秘迷人,像是在吐露诱人情话的魅魔。
池烟露出茫然神色,“会有这么长的吗?”
“逗你的,”贝尔摩德笑了,“是你的生日。”
灿金色的小鹿眼盯着人不停地眨巴,又被酒精刺激出的生理性盐水浸湿,加之眼尾的淡红色蔓延了一整片,像是被人欺负狠了,泫然欲泣,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池烟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缓地运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贝尔摩德话中的意思,他朝人笑了笑,才点头道:“哦,同乐。”
(不觉得傻乎乎的,很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