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二位少帅无需与我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谭家军将近2000人，几乎是两个团的编制，可整个上海防守司令部，也只有一个警备团的建制。新药厂的建成不仅关乎军队的战斗力，还关系着普通百姓的健康，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历任上海防守长官的手底下从未有私兵，一支没有番号，只听谭玹霖那个马匪之命的军队留在上海，说实话，我也是颇为不安。我最担心的，是他治下不严，导致个别的散兵游犯上作乱，坏了我的事。”

“曾外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含泪地说‘婉卿啊，将这么重的担子甩给你，也确实是难为你了，可不论多为难，也只有你才是最合适去做这件事的人。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一定要坚持下去，否则你外祖父我，死不瞑目啊’，各位，我实在不愿意曾外祖他死后都不得安息，若是因为谭玹霖的兵变，搅乱了我的计划，从而导致不可预估的后果，我一定会悔恨终身的。”胭脂哀伤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听到这，在场的众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唯有沐致远担心地说道。“那也不用婉卿你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啊！”

“父亲安心，我是一个商人，讲究利益最大化，是绝对不会做什么赔本买卖的。何况我选择在上海建厂，将来就不可以避免地要同这位谭少帅打交道，借由此事，先彼此熟悉，也不是什么坏事。”胭脂安慰着沐致远。

“好了，沐公，婉卿既然拿定了主意，咱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拖孩子后退了。婉卿是美籍华人，又有美国的宪兵队撑腰，谭玹霖是决计不敢对她如何的。”徐伯钧劝道。说罢，又看向胭脂，“婉卿啊，既然你心意已决，伯父也不好再劝你，事已至此，我们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多谢世伯信任，那婉卿即刻动身前往司令部。”

上海防守司令部。

胭脂跟随着一个勤务兵来到谭玹霖所在之处，谭玹霖头疼地看着胭脂，“怎么哪哪都有你，这徐伯钧和裴勋手底下的人都死绝了吗？竟让你来跟我谈判。”

“怎么，我敢来，谭少帅，竟不敢谈吗？”，胭脂激将道。

谭玹霖一脸'你是在搞笑吗‘的表情看着胭脂，“笑话，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谭玹霖不敢的事。不知胭脂小姐这次带来的，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消息是好是坏，全看谭少帅怎么选了。”胭脂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

“坏消息是，与督军府约法三章，上交兵权、财权，解散谭家军。”

“胭脂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谭玹霖嗤笑道。

“谭少帅，你若真有鱼死网破之心，大可直接通电全国，宣布占领了上海便是，可你又想得到督军府的承认，就证明你并不想公然与督军府为敌，这一点，我看出来了，徐督军自然也看出来了。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既然没打算不要命，督军府自然也不会向你妥协太多，毕竟，你只有两千人，可他却有十几万的军队。”

谭玹霖玩味地笑了，“说的不错，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就是，与我合作，我帮你保住的军队，你私底下要给我一些方便。”胭脂坦然地说出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倒有些出乎谭玹霖的意料，“胭脂小姐这是要当双面间谍，两头拿好处啊。”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与督军府，不过是表面交情，与谭少帅，才是推心置腹。”胭脂真诚地说道。

谭少帅贴近胭脂的脸，“胭脂小姐这话，可信度不怎么高啊，就你方才护着徐公子那个霸道劲，可不像是表面交情。”

“怎么，谭少帅吃醋了。”胭脂不甘示弱地把头往前仰。

谭玹霖往后退了几步，对这问题避而不答。“那胭脂小姐想要怎么帮我保住军队呢？”

“上海现在的局势十分混乱，革命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督军府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办法维护上海的治安。你的兵都是打过仗的老兵了，战力完全不输给工部局的巡警和宪兵，华人之间的纠纷，洋人也不便出面，但如果有了一个商会武装民团，日后就方便了许多。”

“那胭脂小姐要怎样做，才能让督军府同意这个提议呢？毕竟这还有个约法三章呢？”

“就算是约法三章，恐怕谭少帅也不会乖乖地任由徐督军摆布吧，只怕前头佯装顺从，后脚就开始阳奉阴违了。想要我给你出主意就明说，何必这般假惺惺地试探呢。”胭脂戳破谭玹霖的小心思道。

“胭脂小姐可真是女中诸葛，真是洞若观火，那胭脂小姐便说说你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