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更高的法力?当然可以,不过。要怎么做,你也是知道的。”
慵懒的嗓音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声音的主人正半倚半躺在宫殿正中央的一把玛瑙座上。
血红的玛瑙衬得他愈发白晢,银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衣襟敞开处露出线条完美流畅的肌肉。
左右两名妖娆的少年依偎在他怀里,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身上半是挑逗半是按摩。
澈止跪在地上,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因为是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眼中的恐惧与厌恶。
见澈止不说话,男人起身走到他面前,玩味地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面对这张秀丽而熟悉的容颜,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勾唇笑了起来,俊美而危险,碧色的双瞳紧盯着面前的青年,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澈止面对着这双眼睛,浑身如坠冰窟,全身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了他,坐回了玛瑙座上,挥手让两名少年退下。
澈止重又低下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伶奴……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自己过来吧。”男人还是那幅懒懒散散的模样,只是眼中那抹名为“欲望”的光芒的出现令他变得有些妖异。
“是,天道大人。”澈止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换上一幅讨好的笑容,向男人爬去。
许久之后,最初传出的惨叫声已经渐渐低落下去,只余一片瘆人的寂静。
男人已经不知道离开了多久,澈止趴在地上,尝试着撑起自己残破的身体。
但还未完全撑起,便重重地跌了回去。
身下汇聚的一汪鲜血四处飞溅,原本月白的司命袍早已变得破破烂烂,被鲜血所浸染成猪肝色。
修长的身体上血肉模糊,皮肉翻飞,全身上下除了脸找不出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有的地方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十指以极其诡异的角度翻折着。
先前的那两名妖娆少年自角落的一扇偏门走出,门后许多人好奇的探头探脑,个个面容或俊美或美丽,有男有女,种族各异,但身上纵横狰狞的伤口与痂疤却如出一辙。
“又来新人了?”
“好像是先前最受宠的伶奴。”
“大人这次最狠了吧?到处都是血。”
“可不是吗?他可是大人最‘宠爱’的那一个,上次被打成那样居然还没死,这次居然还敢回来?”
“明明可以躲远点的,干嘛还回来?”
“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呀?”
“嘘,别说这种话,你不想活了吗?”
吵吵嚷嚷间,两名少年已走到澈止面前,一名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另一名却近乎粗暴地将一枚丹药塞到澈止嘴里。
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片刻后,澈止的身上便只剩下狰狞的伤疤了。
“哥哥,他恢复得很快呢。”扶着他的少年柔柔笑道,嗓音温软轻柔。
“哼,既然好得差不多了,那就带出去吧。”喂丹药的少年看了澈止一眼,不屑地说道。
他想了想,嘱咐弟弟:“阿绒,你去吧大家带回去吧,我去把伶奴带出去。”
绒奴点了点头,将门后的一群人带回各自的住处。
少年看了看澈止,将双手夹在他的腋窝处,想要提起来。
但奈何激止的身高与少年比起来还高了一个头,少年只好半拖拽着人走。
好不容易将人带到距离宫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才将人放下,顺带用力拍了拍澈止的脸,将人拍醒:“喂,还好吧?还有力气吗?”
语气虽然凶巴巴的却掩不住关心与担忧。
“再拍就真的要死了。”
澈止苦笑着拍开少年的手,声音沙哑:“情况怎么样?”
“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没有发现我们的小动作。”
“那其他人呢?”
少年摇了摇头,带着悲伤与无奈:“前些时日进了一批新人,昨天天道不知又发明了什么新的折磨法子,三个老人没给挺过来,活下来的也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还有一部分人忍受不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自杀了。”
澈止嘴角勉强地扯了扯,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毕竟他刚刚还在“享受”着。
他借着少年的搀扶勉强站了起来:“后续的任务要加快进度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羽,你相信吗?这世界终有光,只是我们还没看到而已。我们要坚持到,看到光的那一天。”
说罢,不等羽奴再说什么,就立刻开启传送阵回去了。
羽奴看着消失的身影与传送阵,转身离开,一句轻轻的“也许吧”消散在风中。
澈止踉踉跄跄走出传送阵,出现在书房中,终于忍不住喉头的咸腥,吐出一大口血。
天道造成的伤哪里是一颗丹药所能复原。
他摸索着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一个瓷瓶,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尽数倒去,脸上才稍稍有些血色。
待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澈止扶着墙走出书房,向浴池走去。
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他早就料到今天这幅模样,特地将所有人以回家团聚为名赶了出去。
扒开隔在浴池外的门,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布包丢入浴池,丝丝缕缕的绿色从布包中渗出,池水顷刻间变为淡淡的碧绿,而澈止则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在池水中。
身上的血融入池水中,池水又渐渐变为青红色。
澈止闻着好闻的药香味,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中,似乎有一个红色身影在不远处,可再待仔细去看时,却发现什么却没有。
澈止靠在池壁上,意识开始有些迷糊:“凰霓……”
“你还好吗?”红色劲装的少女伏下身来担忧地看着他,发带上的金铃叮当作响,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
他躺在草地上,身上满是被天道折磨出的伤,即使外面又穿了一件白衣,也依旧隐隐有血色渗出。
他想要坐起来,一动却牵动了伤口,令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少女瞥见他不小心露出的伤口,更加焦急,跺了跺脚,向南面跑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总算安静了。”他呼出一口气,却听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他艰难地转过头,便看到一双双绿荧荧的狼眼——他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狼群。
这些巨狼若是在他还没受伤前,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可现在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巨狼口中流下的唾液已经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从巨狼嘴中传来的腥臭味。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反正对于他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但,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他疑惑地睁开眼,去而复返的红衣少女手执长鞭,挡在他的身前。
两头巨狼在几米开外痛苦地翻滚着,剩余的巨狼则畏惧地向后退去,带着失去猎物的不甘心回到身后的密林。
少女收起长鞭,腰间的凤凰族嫡长女的身份令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红衣,少女,凤凰族,以及那令巨狼退却的皇室血脉,很难不令他联想到那六界有名的凤凰族长公主凰霓。
但与流传的画像上比起来,似乎……有些娇柔?
愣怔间,少女已经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和一个小巧的瓷瓶,正准备将瓷瓶里的药粉往他伤口上倒时,远处遥遥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又是谁偷了老娘的草药?!”
少女立刻惊得跳了起来,匆匆忙忙把布包和瓷瓶往他怀里一塞,嘱咐他用这些东西疗伤便飞快地跑走了。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
“咳咳!”澈止猛地从水中钻了出来,还是不免被水呛到了几口。
或许是池水太温暖,又或许是紧张了许多天骤然放松了下来,他竟在水中睡着了,还梦到了许久以前的事。
澈止站起身,穿上一件浅绿色的休闲服,从水中拾起那个红色的布包。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药材依旧鲜嫩如初,却早已物是人非。
激止将布包放回原处,将一切整理回他来前的模样,这才走出门。
(先给你们预览一个小故事吧)小故事
苏橙趴在桌上忿忿不平地咬着笔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王静,陪我上厕所。”一个声音响起,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出现在窗外,却是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她转头,便看见好友王静带着歉意的眼神向她点了点头,走到窗外与那女生一道离开。苏橙瘫在椅子上,神色悲伤而迷茫,还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厌恶。明明…明明当初不是这样的啊。
沐千槿&人物形象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