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所谓伊人

天界

无数的天界兵将将她逼至天界边缘，却无一人敢真正上前将手中的剑向她刺去。

她环顾四周，除了身后的一片虚空，放眼望去，皆是披甲戴盔的天界兵将。

兵将身上的铠甲与手中的刀剑所反射的亮光清冷凛冽，刺得她眼睛生疼。

“哈哈哈，想吾堂堂天界女战神，一生破敌无数，却从未想过，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昔日飞扬的眉目间皆是不甘，却仍有两行清泪从她微翘的眼角流下。

她捂住脸，声音越来越低：“可吾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就连吾最亲爱的弟弟，凰止，也会将吾逼入此等绝境……”

领头的凰止眼底划过一抹不忍，他放轻了声音：“霓姐姐，你明明只要交出兵权再与天界二公子成婚，便一切都无事，何必如此呢？”

闻言，凰霓放声大笑，笑声中尽是讽刺：“交出兵权，吾尚且能忍，可那天界二公子喜好男色，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让吾嫁给他，不是成心羞辱吾不成？”

可她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来，甚至带了些哽咽：“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话音刚落，凰霓就猛地举起手中的栖梧剑向丹田刺去。

一声凤凰的鸣叫响彻云霄，一抹嫣红的血迹自她唇角流出，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

凰霓缓缓将剑拔出，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栖梧，便松手任由它跌下云霄。

而她也双足轻蹬，向身后的虚空落去。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她依稀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霓姐姐——”

天界东南处

屋顶上的一片枯叶悄然落下，在空中轻盈地打着旋落在石凳上。

一阵风吹过，枯叶再次飞起，檐角的金铃叮叮当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响彻庭院。

院门悄无声息地转开，来访者将门合上，接住飞向他的枯叶，随即看向面前这个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居所。

即使早已看过许多遍，他的眼角仍是忍不住抽了抽。

推开朱红的沉香木门，他轻车熟路地进到卧室，便看到那俊秀的男子正四仰八叉地睡在榻上。

松软的羽被早已被男子一脚踹到了玉石地板上，里衣的衣襟松散开，露出清秀的锁骨。

他又想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抄起旁边的雀状金灯掷向男子：“老婆都死了还睡！”

“嗷！澈止你干嘛？”男子吃痛从榻上弹了起来，随即瞪大了眼晴揪着澈止的衣襟质问道：“谁死了？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先给我把衣服穿好！”澈止一脸嫌弃地吼着。

一刻钟后，两人相对坐在桌前。

澈止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干，面前的男子却手抖个不停，杯中的茶水都抖出来不少。

半响，他抬起头，看向澈止：“你在骗我，对不对？”澈止嗤笑了一声，眼睛直视着男子：“清扬，你堂堂一个天界二公子已经沦落到了要自欺欺人的地步了吗？要不是你放出喜好男色的传言，她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吗？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连震天钟都在那时连响三声（震天钟连响三声为较重要人物陨落，连响五声为即将有重大事件发生，连响七声为贺乐），你还想怎样？”

清扬痛苦地抱住头：“我只是，只是不想让那些女仙缠着我罢了。可我没想到她竟也会信以为真……”

澈止看着好友这幅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转身离开，留给清扬一个独处的空间。

清扬想起幼时与凰霓初见时那一幕。

那时她穿一袭红衣绒裙，领口的一圈纤白绒毛衬得她的小脸更加可爱，令他一眼倾心，再难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