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无念整日里吊儿郎当,半点正事都不干,可偏偏瑶姬就是护着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当年是怎样夺位成功,那最该保持忠诚的禁卫司,却也是最先叛变之处,正因如此,她这个皇位才会来的易如反掌。
也正是如此,柳无念无论犯下什么错误,那禁卫将军的职位依旧都会坐得稳如泰山。
瑶姬清楚,只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柳无念的手上,她在这个硕大的皇城之中才能住的安心。
是她最大的情敌,最想除掉之人,却也是整个朝堂上,她唯一信任之人。
这般矛盾,却正是最大的事实。
从儿时起,那人就从未令她失望过。
就算这些年一直憎恨着她抢走了金泰亨,也无法将那份来自心底的信任磨灭半分。
司幽的情绪控制得甚好,踏入相府后院时,已然瞧不出端倪。
天很热,闵玧其不常出来,此时更是守在冰盆旁边,半点也不愿意离开。
这般的待遇,他身为官妓时是没有的。
那时候每个夏日,身上都是黏腻腻的,哪怕每日洗澡三次,还是感觉不甚利落。
最难熬的便是晚上来了客人,他要拿厚厚的一层香粉扑在身上,才能勉强保持皮肤干干滑滑。
他十分讨厌那种味道,闻久了熏得人一个劲想呕。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司幽之时,那晚他不需要陪酒,也不需要侍奉于她。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自斟自饮,看向他时,笑颜如水:
司幽你随意些,累了便自己去躺着吧,等我喝完这壶酒,我便离开。
这是最特别的一位客人,好似花了钱只想过来看看他,仅此而已。
而她也如她所言的一般,没有留宿,一壶酒饮完,晃晃悠悠走了。
第二日再来,依旧如此。
从那日起,都知道映月坊的头牌花颜被人包了,再没有接待过其他的客人。
直到传出了他香消玉殒的消息,而那位包了他的贵人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司幽在想什么呢?
开门声都未能打断闵玧其的走神,司幽着实有些好奇。
闵玧其在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司幽哦?我那时候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
闵玧其没有呢,很是……
闵玧其歪头想了想,似乎也只想到这么一个词:
闵玧其很是正人君子。
司幽正人君子?
司幽却没料到,他会这般的形容自己,抬手在他脸上捏了又捏:
司幽你见过谁家的正人君子逛窑子啊?
闵玧其你就逛窑子。
闵玧其那时候,我在你眼中看不到半点情’欲,还猜你对男子不感兴趣,逛窑子不过是个掩饰罢了。
司幽是真的被他逗乐了,她倒是也想露出情’欲,那阵子日日都去,憋得好生难受。
不过也只是怕太不矜持,吓着他而已,才装得那般的……恩……正人君子。
司幽那你现在瞧着我对男子感兴趣吗?
或是她脸上的笑太过轻挑,闵玧其瘪了瘪嘴,竟是别过头没再理她。
她自然是感兴趣的,非但如此,每晚都折腾得他不得安生。
便是他还做官妓时,都没有这么累过。
司幽瞧瞧,又恼了不是?
司幽夫人说,我该如何道歉你才消气?
司幽要不要……
猜到她又想说什么,闵玧其连忙打断:
闵玧其不要。
闵玧其我已经不生气了。
他使劲咧了咧嘴:
闵玧其你看,我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