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可以，不一定要等我好了，等伤完全好，估计还要好久。”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感觉挺不错。
明知道那个人是骗自己的，徐珋涅还是想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想给他留一份信任。
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未散去，但乐明凝觉得自己的恢复能力挺强的，再等个十分钟就够了。应该是体质的问题，手术以后就应该让小瘸猫多多运动。
“毛巾要再买一条，这条已经被我糟蹋了。”趴着的乐明凝还有力气指自己的后背，那条被“糟蹋”的毛巾被指了指。
毛巾现在一定觉得毛巾的人生不容易，脏了就被嫌弃，这下还要被炒鱿鱼，从今以后就去了“贫民窟”，被世事红尘掩盖他存在过的痕迹。
“有空去吧。”这条毛巾的确很万能，可以给两个人洗脸，可以擦地，可以包冰。
刚才在卫生间徐珋涅就注意到了里面放毛巾的架子上还有一条毛巾，好像是自己的，所以最近都是用乐明凝的毛巾洗脸的？
“卫生间里还有我的毛巾，虽然只有一条，但可以两个人用。”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不想去买了，就当是为了省钱吧。
两人共用一条毛巾，徐珋涅都发话了，乐明凝还有什么心去拒绝？高兴还来不及。
等处理好一切事情，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好久。
“可以了，我没这么柔弱。”乐明凝发现那只小瘸猫的眼里满是关心、愧疚。
“嗯……”他还想再确认一下，情况是不是有好转。
直到细细地把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今天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啊。
好事里也伴随着坏事，坏事里也伴随着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他懂。
不过坏事一般都带着更多的坏事到来……可能发生在无意之间，可能让人直白地感觉到。
在徐珋涅强烈的要求之下，乐明凝还坐在床上，不让他靠这东西，压到背后可就不好了。
大家都知道，只要淤青出现，那淤青那一块地方只需要碰去，就能感觉到一点疼痛，用力按的话比轻轻去碰要疼十倍不止。
虽然冷敷过了，但这种方法并不能让淤青完全消掉，只能让血管收缩，减少血液渗出，也不会让淤青大范围扩大了。
一想到哥哥背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淤青不会更加严重，徐珋涅心里就产生出一种轻松而又自责。
至少这几天是不会搬家了，得过几天，等伤好了。
*五天后·清晨*
“小瘸猫，我说，这伤早就好了，还要这么小心干嘛？”乐明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明明自己行动不方便，却比谁都要关心乐明凝的徐珋涅。
忙活了一通最后什么也没做成，只好耷拉下脑袋，玩着自己的手。玩了一会儿，他又躺下来了，脸靠着枕头，侧躺着。
这下子两人就是面对面了，互相对视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谁也不把视线挪开。
徐珋涅的两只大眼睛在窗外光的照射下，显得明亮，剔透。黑乎乎的瞳孔中因为光的作用显得中间有一块“高光”，不是后天加上去的，是它本来就存在的，印在眼睛里，怎么也抹不掉。
视线也是不能永恒的，总有消失的一天，不到五分钟，徐珋涅就先把目光转移开了，偏了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树枝。
夏天的大树可以乘凉，即使现在已经入秋了，绿色的叶片也依旧显眼。
起个床也要半个小时，不肯起来，头黏在枕头上了。
幸好的是早上没有很早的课，第一节课是九点半的一节课，时间还早，踩着点去教室就够了。
“还有好久呢，再躺会儿吧，不想起来……”徐珋涅粘上了枕头就起不来了，这是真的，每次都得把他拽起来。说他贪睡，他还会反驳:“明明是枕头太舒服，为什么要说我！”
现在乐明凝已经对这件事很看淡了，所以对这种现象，并不需要手软，只要让他脱离枕头就行。
“嗯，还早，可以再睡半个小时。”乐明凝这次出奇的没有说徐珋涅，还和他一起同意了这个观点。
于是，两个人又躺了半个小时，但凡事都有意外，之前还很精神的徐珋涅，现在已经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但至少乐明凝知道，不是昏迷之类的严重症状，只是睡着了。
看着旁边的人均匀地呼吸着，带着被子起伏着，前额的碎发遮掩在眼睛前，若隐若现，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猫。
乐明凝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去给他买早餐了。他知道小瘸猫吃了这么多次私房菜，肯定吃腻了，所以前几天都是吃食堂的菜。
那时小瘸猫还抱怨，为什么食堂的菜这么难吃？但现在他发现食堂的包子很好吃，每天早饭都得吃一个。
一来一回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至少能在小瘸猫醒来之前回来。
这下，他猜错了，徐珋涅在他前一秒出家门，后一秒就醒了。
还是躺着的姿势，只是闭着的双眼已经睁开了。他呆呆地望向落地窗外，阳光就在他的面前，但也就是照射不到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太阳。
前面的被单，是温的，被单的主人才刚刚离去，给还在“睡觉”的人买包子去了。
徐珋涅伸出手，摸到了阳光，摸到了温度，却没有摸到人。
那一刻，他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自己也是这么睁眼，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身旁，没有人，但被子还是好好地压在双臂下，就像旁边原本没有人似的。
第一个感觉，就是慌乱，但一想到这是现在，不是过去，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他就这样伸出手去触摸什么，许久也没有把手伸回来。
什么他也感觉不到了，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最能感受到的，就是被单上残留的余温，不过它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乐明凝回来，就看见徐珋涅双眼无神，手摸着旁边的被单，立马走过去抱住他。
“小瘸猫，客厅的桌子上有你喜欢吃的包子，你不来吗？”这句话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徐珋涅回过神来。
徐珋涅双手抱住他，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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