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意想不到，这一夜徐珋涅睡得很好，没有想象中的睡不着，在乐明凝睡下后的不久就睡着了，中途没有醒来过，还很有安全感，被保护着一样。

昨天晚上的坦白让徐珋涅有些恐惧当时的场景，以往来说晚上都是会做噩梦的，就连想到一点也会做，而这次不仅想了，还和别人说了，晚上也依然睡得好好的。

醒来就在乐明凝的怀里，十分的温暖，安全。

温热的呼吸依旧洒在徐珋涅的后颈，让他能感到身后的人一直都在，再也不会消失了。

“唔……”这会儿徐珋涅清醒了，但不想动，就想躺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让自己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早在他醒之前，乐明凝就已经醒了，但手里的小瘸猫软乎乎的，不想松手。

以往的话，徐珋涅直接挣脱开了，但这次他就放任乐明凝抱着他。乐明凝也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可以这么亲密地抱着他，放手了下次就是好久之后了吧。

喜欢一个人真不容易，还得偷偷摸摸地喜欢。关键对方还是个呆呆的性格，粗神经的小瘸猫。

这气氛持续了不知多久，突然出现了一阵很响的声音——是从徐珋涅手机里发出的。

他眯了眯眼睛，厌烦地抬起头看过去，是万俟牧打的电话。

不想接，真煞风景。

最后声音就是停不下来，万俟牧无休止地打来电话，直到电话被接为止。

“小瘸子！我个你说个事，你要听吗？”骚里骚气的声音传进耳朵，乐明凝下意识地把徐珋涅往怀里按。

干脆手机就放旁边了，躺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

“现在几点……”乐明凝知道这不是问自己的，就没有说话。

“六点，怎么了？你还没说要不要听呢。”很感谢手机里传来万俟牧的回答，让徐珋涅没有起床气都变得有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徐珋涅拧紧眉头，烦躁地说。

乐明凝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很烦躁，就伸手去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把那一团皮肉分开来，让徐珋涅的眉头舒展开来。

“好吧，我跟你说我昨天……”不过他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给我把那些点缀的东西去掉，说重点。”徐珋涅对这人一点耐心也没有，往后蹭了蹭，那只手抱得更紧了。

“田漾有女朋友了！”万俟牧艰难地斟酌了一下用词。

乐明凝怀中的小瘸猫此时心情复杂，这屁点大的事也要说？你男朋友跟别人跑了关我什么事？你自己的男朋友不管好，被人撬了墙角怨谁？害我大清早失去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宁静美好的一个早上，就被这没有任何对自己有用的消息给破坏了，只能起床了，不然还能多睡会儿。

客厅里。

徐珋涅静静地望着面前那碗白花花的粥，心里憋屈得很。

“除了粥还有什么？”每天的他都在挣扎着，寻求一丝希望。

“没了。”乐明凝非常“温和”地说。

“没有调料吗？比如榨菜之类的？”没事还有希望，可以再挣扎一下。

“真没有了，现在，只有粥。”得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昨天至少还可以吃蛋糕，但是今天就没有了，蛋糕在昨天晚上已经被吃完了。

今天又是不能吃辣的一天。

早上没有希望了，中午没有希望了，晚上也就没有希望了。但现在中午还是有机会的！

早上一到教室，万俟牧就凑过来讨论着那件“非常有意义”的话。

被他磨得烦了，就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他有没有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这是人家的自由。”

这话一出口，徐珋涅就非常后悔了，这会伤害一个叛逆期少年的心，心态崩了就不好了。

听到小瘸子这句话的万俟牧想了很多。

人家找女朋友怎么了？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关注他？为什么心这么疼？明明没有心脏病啊？

徐珋涅只觉得身边出现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一整节课，包括课间休息时间，万俟牧没再说一句话，安静得不像他了，在老师讲课的声音里，不再是红色头发的男生，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本，像是在认真听课，像是在发呆、思考着什么。

幸好今天只有一节课，不然万俟牧就会翘课了。

虽然万俟牧浪、混，但是他从不翘课，为的就是不让家人担心，不让亲人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已经下课了，徐珋涅照例在教室里等待着乐明凝来接他，教室里的人渐渐减少，直到只剩两个人。

两人处在一个结界之中，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外面的安静让结界内更加安静了。

徐珋涅就静静地看着万俟牧拿着手机，手机上开着一个田漾的聊天记录，时间定格在昨天下午5点，之后的记录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他就对着那个聊天记录发呆，手指也搭在上面，不知道要干嘛。

“走了。”乐明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叫了一声发呆的两人，推走了徐珋涅。

万俟牧怎么了，他除了什么事，他没义务管，也没有权利管，那是别人的家事没处理好，现在连自己的家事都没处理好，还谈什么别人的？

现在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静止的画面。

过了很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

他酿跄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椅子翻到。

一路上就像丧尸逛街，失神的走回宿舍。

一到宿舍里，立马把没关上，“碰！”的一声，没还没关紧，人却已经不见了，那个人出现在了床上。

只见他把被子蒙住头，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中，那一团白色的“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是不是发出抽泣的声音。

为什么要哭？万俟牧，你TM哭什么？关你什么事？那是别人的事，别人有个美丽的女朋友，以后生活幸福了，为什么要伤心？万俟牧你TM是不是有病？

他正在撕心裂肺地质问自己，蕴藏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打湿了被子，打湿了衣服，打湿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