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来烦我

医生刚走，气氛就冷寂下来，楚歌委屈巴巴的望着旁边冰雕似的人，觉得他身上的冷气比之外面更甚。

“戚长安。”她小声唤他。

少年漆黑的眸微垂，淡漠的看着她。

楚歌抽一下鼻子：“对不起。

戚长安眉目巍然：“你道什么歉？”

“你妈妈的事，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楚歌，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戚长安突然问，语音淡淡的，似是寻常。

楚歌一怔，看着他平静的脸，只觉得心脏阵阵抽搐的疼，羞耻和悔恨让她无法说出那句她过得很好的话。

滚烫的泪水仓惶从眼中掉落，楚歌伸手去拉他：“对不起，戚长安，对不起……”

戚长安却后退两步不让她碰到他，他似是轻笑了一下：“所以，说什么对不起。”

多讽刺，他在痛苦沼泽中无限沉沦的时候，也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话音很轻，却如一记铁锤重重砸在楚歌头上，一张小脸瞬间苍白，她难过的看着他。

“又吵架了？你说你们小情侣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非得一个买醉一个哭闹？”

医生拿着药回来了。

戚长安轻轻的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医生：“我们不是男女朋友，麻烦您给她处理一下。”

医生错愕，看着他冷漠的脸，又看了一眼流着泪的楚歌，有点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索性没有再说话，专心给楚歌处理摔伤的手掌心和膝盖。

几分钟后，白色的创口贴和纱布覆盖伤口，掩饰伤痕。

两人一前一后从校医务室出来，凛冽的寒风吹得人头疼，楚歌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跟在戚长安身后，看他双手插兜，背影挺长孤寂，眼眶一点点的泛红。

“戚长安，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那道颀长的身影一顿，戚长安回眸看她，萧瑟秋风中，少女黑发飞扬，向来明媚骄阳的脸此时苍白得可怕，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眸里盛着愧疚小心，盈盈的看着他。

酒意上头的瞬间，有太多的情绪和怨恨想要发泄，冷冽的薄唇紧抿着，许久，他却只是低垂眼眸不再看她，再开口时，已然是超出寻常的冷静：“恨你做什么，我家的事，我母亲的事，我的事，其实和你都没有关系。”

长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般抖了一下，硕大的泪从眼眶滑落，楚歌难过得嗓子都哑了：“你这样和我撇清关系，难道就不是恨我吗？”

戚长安脸色一僵，胸口泛起尖锐的痛来，明明已经一再退让，退到退无可退，她却偏偏如此不依不饶，追根究底。

他薄唇可怕的紧紧抿着，俊脸冷冽而苍白，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眼神如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半响，他轻笑：“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楚歌被这句问话刺得一疼，小脸煞白。

“楚歌，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选季遇柏，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我？”

“你现在纠缠我是什么意思？”他眸子里染上一抹剧痛的猩红，“看我比季遇柏可怜了？所以你又圣母心的来对我好？”

“我不是！我……”

“不重要。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嗤笑，俊颜冷得像冰块，“我确实不恨你，但是我现在一看到你就厌恶，你懂什么叫厌恶吗？”

　　好像一道闪电劈在了楚歌头骨上，将她整个人四分五裂，那种尖锐的疼，让她承受不住想要窒息，小脸史无前例的白，她惊慌失措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戚长安。

　　戚长安却不再看她，微垂的眸眼如同深海寂寥：“别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