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容乐忍着泪，细细地看着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细细的打量着他刚毅的脸庞，心中慢慢地描绘着。

她那几十年画过他无数张画像，坐、卧、行……

她那时才发现，她的齐哥哥，不管怎么样都好看，他的仪态永远是最好的。

可是没有一副画她画了脸，明明她记得是那样清楚，鼻若悬梁，唇若涂丹，鬓若刀裁，每一个轮廓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可是……她就是画不出来。

就好像他只能存在她的记忆中，一天胜过一天的清晰，却无法用笔描绘出来。

“咳咳咳，咳咳……”容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容齐回过神，连忙扶住容齐。

“皇兄，外面风大，快些进去吧。”

容齐唇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好。”

容齐在容乐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

容齐仰头看着容乐，笑道：“坐吧。”

容乐没有听话，而是蹲下，细细的看着容齐的脸庞。

“容儿怎么了？”容齐笑道：“一直盯着皇兄看，是皇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乐抿唇摇了摇头，她只是……有些想他了，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总是看不够的，但是这些话她不会告诉容齐。

“容儿今日来永阳宫找皇兄可是有什么事？”容齐抿了一口茶，说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皇兄了？”容乐靠近容齐说道。

容齐伸手摸了摸容乐的头：“当然不是，容儿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皇兄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他许久没有与他的容儿这般靠近了。

他昨日知晓容儿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妹妹，顿时松了一口气，今日早晨难得的神清气爽。

只是母后……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不能伤害容儿，伤害我此生仅剩的最后一丝温暖。

“皇兄。”容乐用头顶蹭了蹭容齐的手心，突然想起泠月昨晚和她说的……和亲。

“和亲之事……”容乐轻声问道。

容齐本来还温柔似水的眼神陡然就暗淡了很多，容齐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声音沉郁，带着一丝薄怒：“容儿今日来找皇兄就是来说这个的？”

容乐听出了那一丝怒意，愣了愣神。

容齐见容乐无声，以为她是默认了，心中的怒火翻涌而出，面上却不显，也舍不得对他千娇万宠的宝贝发火，只是恼她就这般想离开他，离开西启。

“容乐就这么想去和亲吗？”

话音刚落，容齐就起身负手背对容乐，不想看到容乐点头。

却也错过了容乐回过神时下意识的否认。

容乐摇着头，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还会舍得再抛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再让他一人独自承受‘天命’发作时的痛苦，再让他一人面对那心狠手辣的亲生母亲。

容乐起身，走进容齐，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背上，轻声说道。

“皇兄……”容乐明显感觉到了容齐那一瞬间的僵硬，靠的更近以安抚容齐。

“容儿。”容齐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