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琳是联防组织中的一名优秀的精准射手。她在射击方面天赋异禀,能够熟练使用各种北约华约的制式枪械。
岙被宣布牺牲后,联防里再也没有人与她争夺第一的称号了。
她有很强的好胜心,打败高翊岙——至少在这个方面,已经随着后者的消逝成为心里永恒的一根刺了。
要不就现在吧?
琪琳很期待。
“砰——”
岙开了第一枪。
非常糟糕。错误的姿势,错误的瞄准,错误的扣动扳机,巨大的后坐力差点掀飞他的胳膊,较高的机瞄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不错。”
琪琳认真地点了点头,因为对讲机里传来他的成绩:
“脱靶。”
岙心有余悸地放下枪,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说:
“再试一枪,刚好一次耗费一只眼睛。”
他妈的她讽刺我啊!
“前指!”
他刚抬起枪口,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
琪琳回头瞥了一眼来人,然后侧过身子对他轻声说道:
“你继续,连打五枪看看。放轻松,玩而已。”
岙点了点头,神情专注,耳朵微动,偷听着身后的对话。
“前指,这孩子队列也不来,科目也不练,你现在却带他一个人在这儿耍枪,不合适吧?”
说话的是连队教官,本来高翊岙应该在他手下训练。新兵也练了一阵子了,实弹训练却还没有进行。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最期待的就是打靶,葛大力承诺练得好了会给每个人申请多打五发子弹。可现在高翊岙众目睽睽下可以在这里毫无付出地挥霍子弹,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平衡。
“有什么不合适的?”琪琳笑道,“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你看,他射击天赋多好?”
“就那点天赋还能当侦察兵不成?”大力并不知道岙的成绩,以为他蒙了个七八环,便嗤笑道,“这种军属随便玩玩就能打掉整个新兵连的训练量,枪法准点也正常。队里的那些神枪手百发百中,那才叫天赋可以。”
大力语气不屑,幸好他不知道第一枪脱靶了,不然现在脸肯定拉的更长。
岙知耻而后勇,下一发势必不能脱靶!于是他不再理会身后的讨论,嗅了嗅鼻子——
记忆里,他从没有触碰过枪支,但这刺鼻的枪油味却那么熟悉,而枪身工程塑料的材质摸起来冰冷而又温暖。
那段记忆是一张白纸,一张用消隐笔书写后沉淀许久的白纸。
笔迹已经看不见了,但留下了刻痕。
他似有顿悟,目光炯炯,本能地沉肘收肩,三点一线。
“砰——砰——”
葛大力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数声连发的枪响,他不禁越过琪琳的肩头看过去,摇了摇头。
新兵玩速射,能上靶一两发顶了天了,更何况还是个病秧子。
但琪琳能感觉到,刚才开枪的时候,高翊岙把枪控得很稳,稳得吓人。
“50环。”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士兵报靶的声音。
琪琳举起望远镜,看着挨得很近的五个点,几乎连成了一个大洞。
她瞳孔颤动着。
这肌肉记忆么?
听到这个成绩,葛大力看向高翊岙的眼神都变了。
他“卧槽”了一声,踏步上前,亲切地拉住高翊岙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高同学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啊,能参加我们的训练嘛?体质嘛,练一练就上来了嘛,不要逃避嘛!你看你班上的女同学都能坚持,你怎么就不能呢?”
如果说先前的态度是“不训练也莫碍老子的眼爱死哪死哪去”,那现在就是“我们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争取早日回到组织怀抱”。
教官的热情让岙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挤出一句:
“确实……其实我也觉得……”
“葛大力同志,他有其它任务和科目,就不劳你费心了。”
琪琳看到高翊岙想叛逃,沉着脸地将高翊岙拉在身后,神情严肃。
“那个,我觉得我可以。”
岙在她身后小声地说。
“不,你不可以。”
琪琳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岙很沮丧。
“琪琳同志!”
又被打断了。
这次来的并不是身穿军装的士兵,而是西装革履的,黑衣人打扮,琪琳认出这是华夏联防的人。
于是她冷声道:
“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两个弹夹打完,全部十环就算科目结束,否则就一直练到太阳落山,午饭也不要吃!葛大力,你监督。”
留下这么一句后,她便径直离开,留下高翊岙和葛大力在风中凌乱。
……
“怎么回事?”
“联防紧急征召第一、第二序列战士,准备对机械体巢穴进行一次斩首行动。”
“啊,我知道,可我是第三序列呢。”
“是的,高丽那边与你无关,但需要你通知一个人——请看名单。”
“……她?第一序列?怎么可能!她才多大?而且我在撕裂者里都没听说过她!”
“这我不清楚,但名单不会出错。”黑衣人的声音冰冷,“这次的行动连联防总部也不敢耍滑头,它的胜败关乎人类的存亡。对我们而言,第一序列赢了,华夏就可以得到保全;第一序列输了,申沪这些沿海沿江城市……
“就准备迎接第一次机械狂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