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满池生香戏游鱼

“慕容小姐客气了，慕容小姐乃落樱阁首席弟子，琅琊榜上高居前十，傲视东洲多少青年俊杰。慕容小姐愿意同朝惜雨交流一二，那是朝惜雨的荣幸。不过同慕容小姐这样的佳人以武论道不免唐突，不妨我们换种文雅的方式如何？”

朝惜雨道。

“虚伪。”

江红玉望着场中对慕容飘雪彬彬有礼的朝惜雨忍不住吐槽道。

荀天闻之顿时点头，极其赞同道:“说的没错，他真是虚伪极了。”

叶准心下苦笑，他真没想到师妹江红玉竟跟荀天这么合得来，或许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人此刻都在看一个人不爽的原因吧！

他们虽如此，但在各宗门长老眼里、在不熟悉朝惜雨的那些各宗门弟子眼里，朝惜雨便是成熟、稳重、有风度……

慕容飘雪见朝惜雨这么说便好奇问:“哦？却不知圣王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朝惜雨的粗鄙建议。”朝惜雨道，随之他接着说道:“素闻落樱阁以术法专精，慕容小姐贵为落樱阁首席，对术法之领悟自然是在东洲同辈中少有对手，朝惜雨这些年来在术法上也学得了几手，我们便以这瑶天池之水演法论道如何？”

闻之，慕容飘雪笑道:“方才圣王在剑道上胜了天战宗袁云飞，现在还要在术法上胜飘雪吗？”

朝惜雨摇头，道:“非也，方才是袁兄承让，朝惜雨侥幸胜上一招半式。而以术法对慕容小姐，朝惜雨说是讨教也不为过。”

“呵呵，圣王客气了。圣王博学多才，惊艳东洲，在术法之道的专研岂是飘雪能够指点。不过既然圣王愿意同飘雪以术法论道，飘雪虽只得些儿微末伎俩也自当献丑……”

慕容飘雪笑道。

“慕容小姐谦虚了。即是朝惜雨所提建议，朝惜雨怎好意思在抢先，慕容小姐你先请。”

朝惜雨道。

慕容飘雪不再同朝惜雨客气，她向瑶天池轻弹数指，本来除净水无一物的瑶天池中突然满池生花。花以瑶天池之水铸成，朵朵皆有别样灵动、恍若真物。

慕容飘雪这手以水凝花、令这偌大、烟波浩渺千里的瑶天池满池生花的绝技为她赢得了各宗门的不少赞叹。

朝惜雨也是心惊，以水凝花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并不困难，但一次性凝聚这么多花，且每朵都有其各自的神韵，能做到这点、能将术法运用到如此精妙的人可就寥寥无几了。但朝惜雨面色却不变，他道:“慕容小姐年纪轻轻竟已经达至落樱阁‘无为心法’上善若水之境，实在让人钦佩。”

他话落后蹲下身将右手放入瑶天池水中，只见他轻轻摇摆右手，于是一条条透明的鱼儿在瑶天池中游荡，悠闲穿梭于慕容飘雪凝结的花丛中。

慕容飘雪以水凝花固然令人惊叹，但朝惜雨这手水中化鱼亦让人叹为观止。

“落樱阁的术法之道本在东洲独领风骚，没想到这朝惜雨在术法一道竟能同慕容飘雪不相上下。”

玄宗妙玄真人轻语。

“他的天赋本就极好。”

司马日照说，他说这话时语气中竟有一丝儿酸酸的嫉妒之意。

在他们评论时，慕容飘雪在瑶天池凝聚的万朵莲花忽然再生异象，它们居然散发出淡淡清香！

这……怎么可能？她……难道已窥到生命之道……

一些宗门长老已经震惊得从坐席上站起，因为生命之道那是仙人才能掌握的天地间最玄奥之道。而他们并不是仙人，他们只是努力苦修、渴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仙人的修士而已。当然、在凡人眼中他们已经是无所不能的仙人。

慕容飘雪真的窥到了生命之道了吗？或者说有或者说没有。因为这是她的师尊、落樱阁阁主卓不凡历经千年所悟，但也仅仅窥到生命之道的些微而已。而慕容飘雪只是得到卓不凡的授传而已，不过如果她没有傲人天赋、纵然卓不凡再全心栽培于她、她也不可能领悟到这一丝生命之道。

落樱阁千信真人面含微笑，慕容飘雪是他们落樱阁千百年来罕见的奇才，百年内成就尊王境，且是唯一领悟到阁主所悟生命之道的人。而今飘雪将这生命之道展露出来，纵然圣王朝惜雨如何惊艳，但在术法一道也必败无疑……

朝惜雨确实愣住、也确实被慕容飘雪这一手震撼住。水凝聚的莲花居然能像真的莲花一样飘香，而且这每朵莲花好像都有了经络……

败了，自己确实在术法一道比不过她啊！

朝惜雨心叹，但他并没有因此什么也不做，因为他的身后是苍云宗，是养他长大的恩师陆云霞……

他闭起眼睛在瑶天池水面上走动了起来，他走了七步，每一步都掀起一片微微的涟漪，这涟漪摇曳满池莲花，惊扰本悠然游荡的万千透明鱼儿。

鱼儿在向他脚下疯狂聚集，最后竟成了鱼潮。直到他走到第七步，鱼潮猛然炸开。万千游鱼不见了，只有一条鱼，一条金红鳞片的小鱼拨弄着池水、怯怯地游开……

各宗门的长老们炸开了，落樱阁千信真人凌乱了。

生命之道，他怎么会……

这……这条鱼……

慕容飘雪双眸中满是难以相信，因为这条鱼居然让她感觉到了生机！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也窥到了生命之道？咦……不对！这……原来如此……

于是慕容飘雪笑了。

是的，朝惜雨并没有悟到生命之道，这条鱼是他以术法连同阵法、同时辅以自然外道铸造了其近乎真物的形，随之他又将自己的心神分给了这条鱼一部分，故而这条鱼才在刚出现的瞬间迷惑了众人。

但当各宗门的长老们仔细观察后他们也和慕容飘雪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们却也不得不因此佩服朝惜雨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