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峰半山腰的一所别致的小院,十岁的花盈正在以施水术为院中花草浇灌。
忽然小院虚掩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漆黑如墨衣装、很是好看的男人不请自来。
“咦?你住在这里?”
黑衣男人问花盈。
面对这个不相识的男人,花盈还是很礼貌地点头说:“嗯,是的。您是谁?”
“我?我是你师兄,哦、或许你也可以叫我师叔。”
黑衣男人说着自个儿先被自个儿这别扭的说法逗笑了。
“你呢?你叫什么?”
黑衣男人转而弯腰低头又问花盈。
“我?我叫花盈。”
花盈老实回答说,同时她心下奇怪这个语无伦次的黑衣男人到底是谁。
“我以前也住这个小院呢!”
黑衣男人直起身抬头说。
随之他笑道:“不过我可没你这么勤快呢!当初这院子中的花草都是我师父来打理呢!如让我照看它们,它们铁定活不了几日。”
“师兄,你住过这里。那你认得朝惜雨师兄吗?我听说朝惜雨师兄也住过这里。”
花盈说。
虽然黑衣男人说什么‘师兄’、‘师叔’的,但花盈觉得还是叫这黑衣男人师兄更恰当。
“哦?”黑衣男人一怔,他问花盈说:“你打听他干什么?”
“没……”花盈小脸微红起来,“我只是憧憬朝惜雨师兄……我师父说如果我在十八岁之前能到达登龙境,她就带我见一见朝惜雨师兄……”
“你……那师父不会是七长老吧?”
黑衣男人迟疑道。
“嗯,是啊!”
花盈点头。
黑衣男人笑了,他万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巧。
“看来你不用再等我们的师父带你来见我,因为我已经来了,小师妹。”
黑衣男人温和地笑着对花盈说。
花盈愣住,紧接着黑亮的双眸写满了惊讶。
“您……您是朝惜雨师兄?”
花盈不敢相信地再次打量起这黑衣男人。
“对,我就是。”朝惜雨点头说。
“可……我听说……朝惜雨师兄是穿着白衣……”
花盈迟疑说。
“那你知不知道做不同的事换不同颜色的衣装也是我的习惯?而现在我要去做一件我不喜欢但我又必须要认真完成的事,所以我才穿着一身黑衣。”
朝惜雨向花盈解释说。
“嗯,听说过。”花盈点头说,随之她又问朝惜雨说:“师兄,为什么你要去做一件自己不喜欢却又必须要认真完成的事啊?那是什么事啊?”
朝惜雨轻轻地拍了拍花盈的脑袋,笑着回答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他就不可能只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好修炼,让咱们师父、宗门有朝一日都以你为荣……”
朝惜雨对花盈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小院,他还要去拜见掌门,然后就要启程赶往位于东洲北疆的瑶天池去参加东洲大会。
林书海是苍云宗的第一百三十五代掌门,如今已是尊王中期强者。
在他年轻时他曾经意气风发地想要光耀宗门,让宗门因他枝繁叶茂,可等到他经过连番磨砺、终担任苍云宗掌门后他才知道这是何其困难。单是让偌大的苍云宗一如既往的稳坐七品宗门之位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因为东洲的修仙门派实在太多,其中竞争激烈得那是难以想象。
所以他的心气也消了,只想着能守住苍云宗这一片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行了。然而他没想到在他近晚年时苍云宗居然兴起了,虽然不是因为他兴起、但苍云宗确实是在他手中兴起了。
“弟子朝惜雨拜见掌门。”
朝惜雨来到苍云宗中峰的宗门正殿拜见掌门林书海,却见师父、还有其余九位尊王境的长老们也都在这里。
掌门林书海是个身量高大的儒雅中年人,在朝惜雨来拜见他时他并没有高坐在掌门之位,而是穿着一袭紫衫和众长老很随意地站在正殿中。
当朝惜雨来到此拜见他时,他忙上前迎住朝惜雨笑道:“惜雨,现在你也是长老了,还什么弟子不弟子的。如果你愿意,以后叫我师兄即可。”
朝惜雨一听林书海这话真的吓了一跳,我去,这不是乱了辈分?你和我师父是师兄妹,我要再称你为师兄,那我怎么叫我师父啊?
“这……掌门……这不妥……您和我师父是师兄妹……”
朝惜雨犯难地回答说。
林书海却笑着摆手道:“这无碍,我们修真界哪里跟凡尘相同?在我们修真者一向奉行达者为师的道理,你现在的实力就是我也不是对手了,七师妹怎能再做你师父?”
朝惜雨听掌门林书海这么说顿时摇头,很坚定地回答说:“不对,不管信奉什么,但我朝惜雨只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母,师父永远是我师父……”
听着朝惜雨的话,在一旁含笑的陆云霞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涩涩的,不知稳地竟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