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成功易 守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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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去内务府交代十日后殿选的事 ，在回乾清宫经过宫道时，听得一声尖利声音，拍了两下扶手，示意停下轿子。

「去去去！凭你也配走在娘娘旁边，去后边去！」长安瞥了一眼，认出是华妃的陪嫁丫鬃颂芝。

长安昨夜看书入了迷，今日又起得早，好不容易能在轿撵上小憩，偏又被颂芝打扰到了，晦气得想立刻拉她去喂狗。

「那宫女看着清秀，不像是翊坤宫的。」

槿汐垂着眼睑，恭谨道：「回公主，那宫女是内务府刚挑进景仁宫的，叫“福子”，今年十七。」

皇后…向来与华妃面和心不和，明着给人宫里安排眼线，这可不是她一贯作风。

「十七，真年轻啊，孤记得华妃入宫时也是十七。」

「福子福子，有福有子，可是个好兆头呢！看来皇后姨娘是将福子赏赐给华妃了，是想着为爹爹绵延子嗣呢，还是为华妃增添福气呢？」

绵延子嗣，就是不知道是谁绵延子嗣了，增添福气？增添烦恼还差不多。

华妃妩媚，福子清秀，玄凌看多妩媚，出现个清秀可人的，觉得清新脱俗，一朝宠幸，福子可不就能翻身做主子了，一旦得宠，皇后就能多一重依靠。

就算福子不得宠，皇后也在翊坤宫多一个眼线。华妃那跋扈性子，福子一不小心得罪华妃，被华妃惩罚、害死，皇后又能抓着机会在玄凌面前给华妃上眼药。

这样的人，送去翊坤宫膈应华妃，总比留在景仁宫被压着做些粗活累活，永无出头之日好。

皇后这步棋，下得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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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乾清宫，夕阳西下，晚来静寂，长安听得朝臣零星几句忠言贯入耳中。

「皇上对年大将军等爱臣的宠信优渥，可但凡人臣大多数是“成功易，守功难。”」

是太傅钟修梓在向玄凌进言。

钟太傅三朝元老，先帝在世时便被安排教导玄凌，长安识字后又被便安排进宫教导长安。

长安虽由玄凌亲自教养，但到底朝政事多，不能面面俱到。

半时辰前，钟太傅结束授课从燕京宫离开，怎知没一会就在仪元殿碰上了，长安心态炸裂，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

钟太傅德高望重，为人师表，但执教严厉，长安除了授课外，一向是能离太傅多远就离多远。

「你是提醒朕提防有些人倚功造过、兴风作浪吗？」

「皇上明察。」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危险，浑身不自在，钟修梓微微抬头探得玄凌脸色沉了下来。

「微臣大概过虑了。」

「微臣告退。」

钟太傅出来时长安还在殿前，君臣见礼，钟太傅还未开口询问长安功课是否完成，长安便抢先一步道。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宫门快落锁了，皇城诸门一待天黑必须关闭，日出之前绝不可擅开，师傅还是早些回府吧。」

「多谢公主提醒，微臣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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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进入仪元殿时，玄凌看着御案沉思，殿中茉莉花的香气里夹杂着上一丝薄荷脑油凉苦的气味。

玄凌朝政上遇到为难之处，头疼郁结的时候就会用薄荷脑油。

玄凌没有意识到长安已经进殿，李长见气氛不对上去：「皇上，您的茶凉了吧，奴才替您换一杯。」

「不用了。」玄凌抬头见长安已经来到身旁，伸手揽过她道：「爹爹的小长安来了啊。」

长安只轻轻应了一声，玄凌是在为“年家势大”烦恼，但李长还未退下，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与玄凌议论朝政。

李长见长安在，玄凌不大可能当着长安面发脾气，深吸一口气后弓着腰上去道。

「皇上……翊坤宫的周宁海在外头候着，华妃娘娘请皇上移步翊坤宫用膳。」

华妃…想是她是年家的人玄凌就烦闷。

再过几天就是殿选，他得给皇后几分薄面，顺便给自己找个不想去见华妃的借口，耶嘿！一举两得。

「朕不过去了，朕同长安去瞧瞧皇后。」

哦豁～今儿不是十五，恐怕华妃一会得知玄凌是主动去皇后宫里的，指定气得吃不下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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