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郭麒麟以前在四川看过川剧变脸，对于这种民粹艺术因为算半个同行，所以也有些了解。但这些了解并不能很好地帮他解释为什么进去的时候一个大老爷们，出来就能便成一个娇滴滴活泼可爱的美少女。

茶茶听师源的话，完全无视了父子俩，临走的时候还冲师源抛了个媚眼和飞吻，蹦蹦跶跶地甩着自己青春可爱的马尾。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十有八九都会以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但偏偏师源什么都知道，看着就很辣眼睛。

“拜拜啦郭老师，以后有机会看你们演出哦。”

师源皱眉撇嘴，“这没人愿意跟你寒暄，赶紧走。”

“你怎么能这么冷漠？”茶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吗？”师源有认真回忆，发现自己从来没说过这个，“别想浑水摸鱼。”

“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假正经！”茶茶嘟囔着，气哼哼地走了。

师源低着头站在病房门口，手不自觉在门把手上摩挲，有些紧张。因为无人开口，尴尬的情绪慢慢发酵，最后堵得谁也想不出到底第一句话该说点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师源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激动、疑惑、平静、埋怨、喜悦，种种猜测都在她半梦半醒间无数次演练过。但这种平静地失望，质问的语气，却让她一时有些难以回应。

做错了事，被人询问再寻常不过，师源却并不想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天郭麒麟除了回想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心里有许多猜测希望能得到证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

尹西洲觉得自己以后可能越来越难应付师源家长的追问了，她兴冲冲跑到医院准备通知师源可以起床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师源抬头望天，两个大男人抱着她，就在走廊上，嗷嗷地哭。

尹西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这场面她真没见过，不过和预想中差不多。

师源的动容和她的难以应对都是相互的，她是真的对这种事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可怜巴巴地看着尹西洲向她求助，口型大概是，“救命……”

尹西洲想笑，但这不厚道，她低头抿了下嘴，还是过去帮忙了。

等四个人齐刷刷在病房落座，师源头一次感慨有钱真好，椅子都比普通病房的多。她容易胡思乱想，脑子飞得厉害，眨眨眼，眼看着尴尬和沉默继续蔓延，只能寄希望于尹西洲这个社交恐怖分子缓解一下。

然后她果然没辜负师源期望地，掏出了一个眼熟的文件袋。“后天。”

你单刀直入的样子真的像个无情的杀手，师源在心里痛哭流涕，脸上倒是平静，“我今天出院？”

“你上个礼拜就该出院了。”尹西洲像个无情的上司，“旷工好意思让人说。”

你掀我老底的时候，成熟稳重的队长形象都崩塌完了！

“你们要出去？”

“去山东。”尹西洲对于长辈的问话态度友好。

“去干什么？”

“抱歉，我的权限不允许我告诉你。”

换句话就是你的权限不足，师源摇头，郭麒麟一直盯着她。“跟牛心山那时候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更危险。

后半句师源没说出来，她不说，郭麒麟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