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哎呀……”乔晶晶看着外套欲哭无泪，“忘了还给人家了。”

三月份的大兴安岭，夜里的风都是往人骨头缝里灌的。“我去还给她。”师源把外套给她自己在寒风里走了几个小时，如果生了病乔晶晶会觉得都怪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师源？”她其实不知道去哪找她，就这么一会儿而已，应该在某一个板房里。她轻轻喊着，“师源？”声音不大，但宽敞的林地里只有风声，她的嗓音就很明显。

师源正在屋里看监控，吉星沟那边有人趁着夜色武装非法跨国国境线，不光是她，边防、部队还有她们借调的中队都在盯着。听到乔晶晶的声音她还有些猝不及防，手指差点戳到键盘上。

“有事吗？”

乔晶晶循声看过去，自己找的人推开门正看着她，“你的衣服，还给你，谢谢。”

“我还有备用，晚上风冷，穿着吧。”师源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变故，特地嘱咐道：“你回去和他们说，晚上没事儿的话别出来，不安全。”

“嗯嗯，”乔晶晶特别听话地点头，“你们也是，注意安全。”

“谢谢，很晚了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送你们下山。”

外套没还成，乔晶晶又穿了回去，如实地把师源的话转达给摄制组的每个人。地质队的人还特意送来了驱虫助眠的熏香，尽了她们最大的努力提供住宿条件。外面有些队员一副要通宵工作的样子，他们除了感谢，实在没办法说他们的不好。本来以为今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很难睡着，没想到一趟进睡袋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

在确定他们的心跳平稳，每个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之后，尹西洲挨个推门进去看了一眼，才点点头出去了。

“你那药，确定没问题？”

“你要不再去点一遍穴加个双保险？”尹西洲这种时候都没忘了要做个Plan B，师源摇摇头说：“算了，对他们身体不好。”

今天夜里有大动作，有军方的卫星在，吉星沟和松本贵一郎的动静根本瞒不过她们的眼睛。早在他们进入牛心山地界的时候，尹西洲就向上级申报陈述情况。原本在朱日和军演的战狼中队直接被拉了过来，换装实弹。

埋伏点被选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处山坳，之所以带摄制组过来，就是因为一但交火，营地这里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但同时也是整座牛心山最安全的地方。

两个小孩的尸体仍旧静静地躺在篮子里，师源坐下，摸着两个小鬼的头，说：“今天晚上你们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听话。”她的语气强硬，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两个小鬼点点头，难得听话。

师源笑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他们同时伸出指头往上指，她想了想，“天空？云？风？太阳？月亮？”

说到月亮的时候，小女孩裂开嘴笑了，“月亮在蒙语里是……萨拉？”

她一手揽住扑倒自己怀里的萨拉，继续猜着，“月亮……星星？”小男孩也扑了过来，师源一手抱一个，“星星是……敖登。”

“萨拉、敖登，在这等我回来。”

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人似乎有了名字，就有了根。师源想到了一些事，很久之前的事。

她低着头神色淡淡，毕竟……早就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