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烛火摇摇晃晃,我看了看被砍成人棍还在苟延残喘的五阏氏,利索的将蜡烛扔到了她的身上。
片刻钟,她已经被大火吞没了,可凄惨的叫喊声还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嫂嫂,别看了,快走。”
火势越来越大,且糜胥拉着我就往外跑。
建始四年,五阏氏的死,且糜胥顶了罪。
那晚火光冲天,浑浑噩噩的我不知怎么的就回到了幽室。
且糜胥被禁闭了,不知道被雕陶莫皋关去了哪。
自古都有后妃不得干政这规矩,我问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触碰底线了,自是不敢再多问了。
阳朔四年,漠北有些动荡不安,许是已经有人开始觊觎漠北王的位置了。
夜晚我躺在雕陶莫皋的身侧,夜不能寐。
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弱,连见念忠和曹儿的次数越来越少。整日几乎都是泡在药罐里。
“还不睡?”
身侧沙哑男性的声音传来,我拿起他的手,在手心描着字。
“我想回家了,或者你让我见见且糜胥。”
“不行,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他是你弟弟,而且……我们不是一直都只有夫妻之名而已吗?你何须在意这些。”
“不行就是不行,不过我可以让伊屠智牙师还有须卜和当于多来陪陪你。”
我侧过身没在理他。
这些年岁,曹儿每日清晨都会来向我请安,这是中原的规矩,她一直没忘,长得倒也愈发出落了,倒有几分曹伟能的风范,不同她母亲的是,她胆子大些。
反倒是阿竹的孩子“当于”胆子小了些,不过品性还是放心的,毕竟随她娘。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知道自己的妖力了没有。
又过了几月,总算是瞧见了且糜胥,可他见我时语气冷淡,像是与我不熟一般。
奇怪的是,他虽与我疏远了,倒还和雕陶莫皋好起来了。只是不知为何雕陶莫皋的身体好像虚弱了。
直到阳朔四年的年末,雕陶莫皋病危我才知道是且糜胥搞的鬼。
我多次想去劝说于且糜胥,可他总是把我拒之门外。
夜里,我披着毛绒斗篷站在雕陶莫皋旁,看着他渐渐没了生息。
鸿嘉元年(前20年),复株累单于去世,且糜胥继任为搜谐若鞮单于。而我则被关进了幽室,无法窥见天光。
且糜胥吩咐着所有人都不能来见我,我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白日里他还叫人送来了一串佛珠,说是有保平安的寓意,我便带上了。
直到这日天黑,我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将我的衣物退下了。睁眼时,且糜胥躺在我的身边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且糜胥怎么会在这儿?
我爬起身躲到了床边的一角。警惕的看着他。
“醒了吗?我就抱着你睡会,不做别的。”
我摇了摇脑袋表示不愿,他也没强迫我,与我隔了一枕之遥便睡着了。
次日醒来,早已不见他的踪影。我坐在铜镜前梳妆,看着镜中那苍白无力的脸,扯起嘴角笑了。
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