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精灵与女巫 第15章（3）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丹妮丝就被贝索妮的性格打动了。丹妮丝心想:既然贝索妮如此平易近人，那么，她应该可以问出那些在蓝天面前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了。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说:“贝索妮，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哦？什么问题？”

“您可以跟我说起关于您中毒的事情吗？”

“我相信，蓝天应该跟你说过这些了。”

“是的。可是，我不明白，您的孩子为什么……会那样对您？您明明是他的母亲啊！”丹妮丝本想说“谋害”二字，但为免太过难听，临时改口了。她知道这是贝索妮王的伤心事，本不该多问；可是，蓝天不知内情或者不愿多说，她便只好亲自询问眼前这位当事人了。

“说起这个，丹妮丝，你爱你的母亲吗？”贝索妮没有急于回答，反而把皮球踢了回来。

丹妮丝本想说“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但又想到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加上已经从蓝天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贝索妮和精灵族的事情，相对应地，对方问起自己，自己也不该隐瞒，便从善如流地说:“是的，我爱她，同时，我也深深地埋怨她。”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母亲吗？”

等到贝索妮重复丹妮丝刚刚所说的话，后者才明白自己上套了，惊叹道:不愧是精灵王，真是聪慧！然后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因为我曾经最在乎的是她，但随着逐渐长大，我清晰地发现，她最在乎的人并不是我。”

“请容我猜测一下……在你眼里，她最在乎的应该是家里的某位男性成员吧？”

“您怎么知道的？”

“听说，在教廷的统治下，世俗界的女子都不得自由。她们被剥夺了几乎一切生产资料和生存资源，然后被驱逐进一个名为‘家庭’的牢笼里，终其一生，都困在这里。就算中途换一个笼子关押，也多半摆脱不了被人操纵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哪里来的能力爱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没了主心骨，那么教廷和其他人的那些歪门邪道会宣传她们应该为谁奉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

“您真是聪明！没错。她最在乎她的丈夫跟男儿。我似乎是她在追生男儿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所以，我对她颇有怨言。只是，因为知道说了这番话，也没什么改变，所以一直没有当面说出来。您是我除了妹妹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哦？感谢你的信任！不过，希望您明白，你的母亲身上这种拧巴的顺从和麻木的奉献，并不是‘爱’，而更像是一种自我献祭。”

“自我献祭？”

“没错。您的母亲和多数女人一样，都是教廷和世俗界的男人们按照一个模板拓印出来的。这个模板是为他们，而不是为你服务的，所以，有些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她跟你之间的距离不够亲近。”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您知道，我被污蔑为女巫，再也回不去原来居住的地方，也再也见不到她了。”虽然说着无所谓，但丹妮丝说着说着，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