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张真源是在凌晨的时候到达医院的，随行的还有贺峻霖。

姜梨宁呆坐在病房外面，屋里林妈妈刚打了一阵镇定剂，尚在熟睡。

贺峻霖快走了几步到她跟前，姜梨宁抬头看他，原本灵动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空洞，她脸色苍白，憔悴的不成样子，原本有些圆润的下颌也逐渐尖锐起来。

见到贺峻霖来，她一直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她抱着贺峻霖的腰，闷声哭泣，像只嘶吼的小兽。

贺峻霖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的紧。

贺峻霖“林戚谊，你已经是个很棒的大人了”

贺峻霖知道亲眼目睹好友的离去对于心思敏感的她来说，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他明白她内心的愧疚，此刻她一定很煎熬，总觉得是自己来的晚。

姜梨宁“贺峻霖，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把她救回来了，如果那天我能明白她的痛苦会不会此刻她还陪在我的身边”

她的声音嘶哑又带着艰涩，听的贺峻霖的心里发酸，他轻抚着姜梨宁的后背，试图安抚她。

贺峻霖“不是你的错，宝贝，萱萱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姜梨宁“贺峻霖，你说我是不是灾星，为什么每一个对我好的人都离我而去，可是我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医院里安静的紧，只有走廊里姜梨宁浅浅的抽泣声，贺峻霖蹲下身子，仰头看她，看她红肿的眼睛，和泪流满面的脸庞。

他伸手将粘在姜梨宁脸上的乱发抚平，柔声道

贺峻霖“不是的，我们幺幺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姜梨宁抹了把眼泪，忽然想起那天的拥抱，那个没有回应的拥抱。

她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她多抱抱她，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

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在这一刻突然的抽痛，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她看到张真源朝这边走来。

贺峻霖紧紧握着她的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张真源身着一件黑色风衣从走廊的尽头出来，那是太平间的位置，他去告别林亦萱。

姜梨宁“张哥”

张真源冲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张真源“别哭了，宁宁”

张真源“她不会想看到的”

姜梨宁点了点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张真源有些颓废的坐在角落里，他微微靠在墙壁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姜梨宁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两个痛苦的人没办法互相安慰。

贺峻霖揉了揉她冰凉的手，细声询问

贺峻霖“幺幺，冷不冷？”

姜梨宁摇了摇头，贺峻霖将她圈入怀抱里，给足了她温暖的拥抱。

张真源“葬礼在什么时候？”

张真源忽然开口问。

姜梨宁捏了捏虎口，看向他

姜梨宁“三天后”

张真源“我……”

张真源张了张口，最后又咽了回去。

姜梨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姜梨宁“什么？”

张真源“没什么”

他这样说，姜梨宁也就没再细问。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姜梨宁才知道，这天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