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愚昧无知贪得无厌，分明是为了自身利益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到异族便大肆屠杀，抢占地盘残害生灵，还假惺惺故作好人。

真是恶心。

没错，该死！

一瞬间，我只觉得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返身提枪，枪头所到之处房屋统统倒塌，崩裂之声不绝于耳。金龙尸身随建筑一起倒下，脸上仍存癫狂。看到那张脸，我顿感恶心。

金龙胸口鲜血淋漓的一个洞，心脏挂在我的枪尖，竟也是红的。

不过，这还没完。

杀了我那么多狐子，只是死几个道士，怎能平息他们的怨怒？血债，当然要用鲜血来偿还！

冷冷看了一眼废墟中道士们的尸体，我手握长枪飞了出去。

脑中似乎有人在大笑，近乎疯狂的大喊大叫，充满愉悦却又令人浑身发寒。

集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我反手刺穿一人的后心，那人还未来得及吱声便直挺挺倒了下去。面前刚才还在与他讨价还价的商贩被喷了一脸血，一愣神的功夫，也被我划破了脖颈，惊恐的表情瞬间定格。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有点点溅到我的裙摆处。

脑中声音愈加张狂，随着这声音，我杀意更盛，人群躁动起来，有人大喊：“杀人啦——”一时间乱作一团。

我又挥倒几人，看四散奔逃的凡人，只觉讽刺。刚才浓情蜜意的夫妇，丈夫却直接抛下拐了脚的妻子。旁边一人逃跑的同时还不忘把其他人往我的方向推。还有人趁乱将财物往自己怀里装。人性便是如此丑恶，既然这样，人为何还要存在！

脑海混沌一片，只剩一个念头：杀！杀光这些不配活在世上的污秽之物！挑开一人，我跃上房顶，看着底下的鲜血和仍在四逃的人群，眼眸渐渐发红。

“都去为他们陪葬吧。”我举平长枪，枪尖聚起一团灵力。

脚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是跑出这条街又怎样？灵力一泄，这整座城都会化为乌有！

掌心有一片薄薄的玉灵，只要捏碎它，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快啊，捏碎它。”脑中声音不休不饶，“你不想替狐子们报仇了吗？凶手就在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知为何，手有些发抖。

那个声音充满蛊惑：“看那些凡人，他们的手上都曾沾满了鲜血。那都是你的子民！报仇，为他们报仇啊！”

我尽力握住玉灵，脑中突然刺痛。模糊中好像出现了几幅画面，却又不太清晰。偏偏声音还在继续。

“够了！”眼眸发红，我忍不住抱住头。凭空出现一股力量，猛的将玉灵袭卷至空中。

“咔。”玉灵上出现一道细纹。

“粲粲粲。”脑海中的声音诡异的笑起来。

“不要！”我连忙伸出手，却只徒劳的抓了个空。

灵气开始躁动，隐隐有爆炸之势。这可是我体内的大部分灵气啊，可是不受我的控制。

晃神间，灵力四窜。城中已是大乱，房屋倒塌，灵力席卷之处无人生还。转眼便已是大半个城。

情急之下，我咬破指尖，滴血成符。调动剩下的灵力，我拼命止住一股破坏的灵力。再试，体内空空荡荡，灵力却是一丝也无了。

杀孽已造，我颓然闭了闭眼，眼前一阵眩晕，四周却突然静了下来。

睁开眼，我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只伸出一只手，那些灵力便乖乖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消散。

正是宫诀。

看他轻轻松松便化解了我的杀招，我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过。三叔虽常说我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可这人的修为高我却不止一星半点。

待所有灵力消散，我看着满目疮痍看不出原本繁华的废墟，只觉得元神刺痛。顾不上查看一番，体内气血翻涌，终是晕了过去。脑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奶奶盛怒的脸。

我好像，又给她老人家惹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