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寻药

“回陛下，晏宁帝姬她……”为褚云瑶诊脉的李御医随着时间的推移面上神色愈发不好，因唯恐惹怒了眼前喜怒无常的帝王只得斟酌词句，却又不敢对他有所欺瞒，最后似下定决心一般沉声开口，“已无求生的欲望。”

褚仲旭你说什么？！

李御医的话对褚仲旭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灭了他心中所有希翼。自仪王之乱后，皇室中人皆死于非命，只有他们兄妹以及远在注辇做质子的四皇子褚季昶逃过一劫。

可如今的他，在那场仪王之乱中痛失所爱以及未出世的孩子不说，如今连唯一的亲妹妹也要失去了吗？

“陛下，微臣听闻鲛人可包治百病，若能寻得鲛人帝姬殿下病定会有所好转。”李御医说着话语一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几番斟酌词句后缓缓开口，“只是鲛人……也只是人们所信奉的传说罢了。”

“既是传说……应该是算不得真的。”

褚仲旭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将海棠给救回来！

“微臣告退。”

李御医冲面露急切的帝王微施一礼，抬眸看了一眼榻上身形单薄的少女，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鲛人，是雷州诸部所信奉的龙尾神。信奉她的信徒都未曾得见真容，更遑论与龙尾神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徵呢？

若要见到她，无异于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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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晏宁帝姬醒了。”

褚仲旭海棠醒了？

褚仲旭走，我们过去瞧瞧。

听得褚云瑶苏醒的消息，褚仲旭面上的阴霾终是消散，就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面上终于放晴，御前服侍的宫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暗自庆幸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着过日子了。

褚仲旭海棠！

少女云瑶阿旭哥哥……

褚仲旭海棠，你身子还虚着，就不必下床了，好好躺着。

褚仲旭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御膳房去做……

少女云瑶阿旭哥哥，海棠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褚云瑶说着垂下眼眸，卷翘的长睫在他脸上垂下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微微抖动的双肩以及长睫沾染的水珠让褚仲旭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却又万分小心的帮她拭去眼角泪花，轻声安慰着眼前脆弱又自责的少女。

褚仲旭海棠，阿旭哥哥不怪你。

褚仲旭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褚仲旭还有，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褚仲旭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抚着眼前的少女，甚至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作安抚之意。褚云瑶只觉有一只温热大掌抚摸着自己的发顶，抬眸便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只是那丝笑意下藏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少女云瑶（颤声）阿旭哥哥……

褚仲旭海棠，半月后将在西郊围场举行围猎大会，届时你随我同去，全当散心了。

少女云瑶听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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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围场。

一辆姗姗来迟的马车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只纤长的手探出车帘将其掀开，紧接着一抹窈窕的身影从车上走下，广袖迎风飒飒似乎随时可能乘风而去。细碎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纯粹而美好，好似误落凡尘的仙子，让人见之忘俗。

褚仲旭海棠？

少女云瑶阿旭哥哥。

褚仲旭你想要二哥帮你猎什么，尽管同二哥说。

褚仲旭不如为海棠猎一只白狐，届时让绫锦司为你做一件狐裘，你看如何？

少女云瑶阿旭哥哥决定便好，海棠别无所求，只求阿旭哥哥能平安。

褚仲旭二哥答应你，定平平安安的替你猎一只白狐来。

少女云瑶好。